獨孤病獨自一個人坐在寢宮中修煉。這個寢宮原來并不是他的寢宮,而是專為整治不聽話的妃子所設立的冷宮。那些不聽話,或是有違婦道的妃子,就被打入這冷宮,到死都不能再出這宮門一步,每天飯食由一名太監專程送過來,一天只有一頓。絕對沒有油暈。能熬到哪一天,就算哪一天。死后扔進亂葬崗。
這個冷宮自他父王以來,就不曾再用過。算來也有數十年上百年沒有使用過。所以獨孤病打算拿來廢物利用。當時所有的太監都是反對的,理由就是晦氣太重,不宜官家使用。
獨孤病卻認為,這里清靜,首先滿足這一條。既然大家都認為晦氣,所以也就沒有人來。第二是這里是單獨開辟出來的一個院落,與周圍最近的都是一里以上。在這里完全可以避開塵俗之事的煩擾。第三,他本是帝王之身,自有真龍護體,不懼陰晦之氣。第四,其實也是最主要的一點,就是沒錢,若是要重新建一座院落,現在國內七大邦,就有五大邦都是顆粒無收。若是他再動用國庫,那還不被人指脊梁骨罵?
所以命太監打掃了一番,便每晚上都在這里修煉。每天晚上,只要奏折一批完,便來到這里,太監將一切所需都準備好后,太監也被指令離開。第二天早上來接。
如此這般,一折騰就是差不多一個月。剛開始的時候,太監也不敢真的離開,只是每隔一段時間再悄悄的返回,偷偷的看一看,見沒事,也便放下心來。時間一長,太監也便不再來看了。每天早上過來接人便是,后來為了省事,干脆洗漱都在這里,太監接了,直接去上早朝。
這天,按慣例,獨孤病支走了所有太監。然后獨自一人修煉。身上的暖流是愈來愈明顯,而且還越來越粗壯。
調整好呼吸后,開始靜心引導那些熱流。不引導還要好一些,而這一引導,卻是更加的亂竄。突然一股發燙的熱流自丹田升起,逆流而上,獨孤病卻是不知,只想到自己很快也能成為修士了。心中說不出的高興。
可是高興還沒有到半刻時間,只覺得這股熱流已經變得滾燙,而且猛地向上沖去,直達肺經。而他的肺經還處于堵塞狀態,強大的熱流與堵塞的肺經撞擊一起。
“轟……”
獨孤病只覺得天旋地轉,一大股腥甜涌向喉頭,張口吐出一大口的鮮血。接著兩眼發黑,人再也堅持不住,倒在了地上。
“來人吶……”
“來……人吶……”
“來……人……吶……”
聲音愈來愈小,最后發出的聲音,連他自己都聽不見。接著人便暈了過去。
第二天,寅時末,小太監按慣例來到這間小屋。推開門,借著昏暗的燈光,瞧見龍榻上沒有人。大吃一驚,連忙撥亮了手中的燈籠,結果,卻瞧見獨孤病倒臥在地上。這一駭可是不輕。汗水立即就濕透了衣服。口中大叫:“來人吶……來人吶……”
早朝時,所有文武大臣全都就位,太子也像往常一樣,來到殿前恭迎國王陛下駕臨。
可是一等不來,二等也不來。也沒有太監過來傳旨,說今天延時或休朝一天。
就在大家都等得不耐煩的時候,有一名太監匆匆而來,俯首在太子耳邊低聲細語了幾句。
太子“唰”的一下,臉就雪也似的白了。然后跟著太監就往里跑,甚至連告訴這邊的文武大臣們一聲都來不及。
太子來到那間廢屋時,王上獨孤病已經被扶上了龍榻。胸前的血跡也已經洗干凈。只余下一張蒼白得沒有半點血色的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