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寧王妃一下子精神煥發,一改這幾日的憂郁頹色,賢王妃張口結舌,不知道說什么好,最后只得勉強道:「這個……也說不準。」她哪里知道晉王妃這胎會生男還是生女,太醫雖去請過脈,但晉王府里有解神醫在,根本不需要太醫來看,而且太醫有些時候也看不準是男是女。而且,上輩子沒有晉王妃這人,她也無法依靠記憶知道晉王妃是生男還是生女啊。
不過寧王妃卻堅定地認為晉王妃這胎一定會和她一樣生女兒。如此一想,她很快恢復了正常。
寧王妃恢復正常了,反而讓寧王和淮南王妃覺得不正常了。
阿寶不知道自己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拯救了寧王妃的產后憂郁癥,時間進入到了七月份后,很快要到她的預產期了。
阿寶自從來了別莊后,很少去給皇后請安,直到皇后也到了皇莊,方隔三叉五地慢騰騰地去皇莊請安,直到懷孕滿八個月后,皇后不敢再讓她折騰了,方免了這事情。隨著阿寶的預產期近,皇后反而隔三叉五地打發人過來詢問她的情況,作足了慈母之態。
除了皇后外,江凌薇、五公主、金璟琋和威遠侯夫人及幾位姐妹也時常上門來探望她,大家都住在棲霞山附近的別莊里避暑,往來倒也方便。而且和她關系好的已婚的姐妹,這一年來也沒一個傳出消息,多少也讓阿寶有些在意。特別是李明鳳,她和武皓感情甚篤,小夫妻倆因為大公主這個惡大嫂時常刺激,倒是能互相體諒,感情十分好,可卻是懷不上。
轉眼便到了寧王女兒的滿月,雖然是女兒,不過因是第一個孩子,寧王還是極重視的,也大辦一場。阿寶的預產期已經近了,自是沒法去了,讓劉管家送了禮過去聊表心意。
隨著阿寶的預產期臨近,蕭令殊便沒再出門,成天守在莊子里,阿寶幾乎每天一睜眼見的是他,閉眼前見的也是他,原來因為預產期臨近而有些慌亂的心情,也漸漸地開朗了許多。
只是蕭令殊此舉讓正德帝不太高興了,特別是江南那兒有幾個城鎮今年夏天出現干旱,有些不法份子趁機搗亂,原本是要讓蕭令殊去探查一翻的,誰知道他甩都不甩你,氣得正德帝夠嗆。
對此,習慣性在蕭令殊與正德帝之間作萬金油和事佬的太子忍不住勸道:「父皇,這是五皇弟第一個孩子,他難免是重視了點兒。而且江南那里,五皇弟也派了人盯著,不會出什么亂子,也不必讓五皇弟親自走一趟,可以指派其他人過去……兒臣倒是有些擔心是南齊的長孫氏那邊……」
兩人正商量著事情,突然陳祥在外頭通報,皇后娘娘打發人來說,晉王妃要生了。
正德帝驀地怔住了,倒是太子喜上眉稍,忍不住問道:「晉王妃現在情況如何?太子妃可是過去了?」這是自己親手教大的弟弟的第一個孩子,太子也是重視的。
陳祥笑道:「太子殿下放心,皇后娘娘已經打發了人過去了,太子妃也親自去了。晉王妃現在還未生,不過太醫去把了脈,說情況良好,晉王妃是個有福氣的,佛祖保佑著呢。」
太子抿唇微笑,此時倒是沒心情再議事了,與正德帝說了一聲便離開了。
等太子離開后,正德帝整個人都松懈下來,背靠在寬大的龍椅上,望著高大的屋頂上的橫梁,眼神復雜。
阿荊,咱們就要有孫子了……
阿寶覺得她快要痛死了,嘴里忍不住發出痛苦的嗚咽聲。
早上起床時還好好的,等吃了早膳,她讓人拿了賬冊給她過目時,肚子開始隱隱地痛了,原本不當一回事,可隨之而來的陣痛讓她明白這是要生了。
早在幾個月前,華媽媽和解神醫商量過后,已經準備好產房及一切生產事宜,接生嬤嬤也早就在別莊駐扎著,隨時可以準備就緒。所以在得知她要生時,華媽媽有條不紊地指揮著,直到阿寶被蕭令殊抱進產房,然后忤在產房里,華媽媽傻眼了。
「王爺……」
華媽媽忍不住喚了一聲,卻見他冷幽幽地看過來,那種冷酷無情的殘忍眼神即便看了一年多,仍是不習慣,嘴里的話怎么也吐不出來。
產房里的幾個接生嬤嬤也同樣苦惱,心道女人生孩子,你一個大男人在這里添什么什么?是嫌不夠亂么?心里腹誹著,卻沒有人有那膽子當著他的面說,畢竟這個是個兇殘的主,光是站在面前,就讓人壓力山大了,哪還有那膽子來個忠言逆耳?
倒是阿寶在一會兒陣痛過后,感覺沒那么痛了,才虛弱地道:「王爺還是先出去吧,產房血腥,污了王爺可不好了。」倒不是阿寶真的這般賢惠,信這個,而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般狼狽丑陋的樣子。
蕭令殊拿了條帕子為她擦試臉上的汗,沉默不語。
阿寶很快又呻-吟了一聲,突然涌來的疼痛讓她臉皮抽搐了下,死死地咬緊牙關才沒有痛叫出來。而這其間,阿寶很清楚地看到旁邊的男人雖然仍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,但那雙清幽烏黑的瞳眸倒映著她狼狽的模樣,還有在她忍痛時,他眼里一閃而過的驚慌,讓她一下子心軟了。
「王爺,你先出去吧,你在這里……臣妾生不出來。」阿寶有些開玩笑地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