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樁婚姻舉國皆知,我們不過是破落的男爵府,沒有錢橫豎都活不成。貴府公爵位高權(quán)重,為了這點聘禮不惜鬧到悔婚,究竟是誰吃虧?女王與公爵臉上無光,最后誰受罰?”
賈維斯和安德魯再次對視,眼底劃過謀算的光。
“好,我可以向你先行支付聘禮,不過別以為這是我的妥協(xié),我只是不想節(jié)外生枝,諾曼小姐。”安德魯冷笑,招來仆人,打開箱子里展示現(xiàn)金,“這里是一萬錫蘭幣,請過目!”
明晃晃談錢,對于時下的貴族來說,總是難為情的。
當(dāng)著眾仆人的面,愛德華和簡妮臉上火辣辣的。而安德魯似乎就想看見這樣的結(jié)果。
正當(dāng)他要出言嘲諷時,伊莎貝爾忽然道:“一萬?”
絲毫不顧旁人的目光,她嫻熟地清點完現(xiàn)金,再次看向安德魯,“堂堂公爵府,給我的聘禮只有一萬?與貴府修繕莊園的費用等同?”
“諾曼小姐!”安德魯氣得直喘,“一萬錫蘭幣足有你們莊園的三年收入!”
“那又如何?”伊莎貝爾盯著安德魯,冰藍色眼睛里的笑意漸漸消失,“管家先生,別耍花樣,拿著合同直接和公爵對賬這種事,我做得出來。”
安德魯?shù)呐饨┳。抗忾W過游移,再次與賈維斯對視。
“呃,還有一些不動產(chǎn),不方便此刻交易,您還是先簽字,我們……”賈維斯忙著打圓場,連低沉的腔調(diào)都忘了凹。
“爵士閣下,別再讓我重復(fù)廢話了。”伊莎貝爾再次恢復(fù)笑意,像鎖定獵物后,看他們繼續(xù)表演的狼,“在收到所有聘禮前,我不會簽任何一個字,更不會出這個門。”
頓了頓,她輕聲重復(fù):“想清楚了,是……所有。”
安德魯神色僵硬,高禮帽氣得歪在一邊,掏出一份文件猛地拍在桌上:“還有一座價值三萬錫蘭幣的莊園!”
伊莎貝爾面不改色接過:“就這些?”
安德魯:“沒有了!四萬錫蘭幣的聘禮!全國都沒幾家拿得出……”
“沒關(guān)系,我會親自去問公爵,必要的時候還會與薇奧萊特老夫人面談。”伊莎貝爾抬眸微笑,“問問神圣錫蘭公國七大家族之首;祖先曾屢建奇功延續(xù)榮耀近三百年;擁有最高貴古老的血脈、如今常任七大選帝侯之一,包攬領(lǐng)地自治管轄權(quán);坐擁全國面積最大的查爾維斯莊園且毫不費力地維持它的豪奢、即便每年要花費一萬錫蘭幣……的斯賓塞家族,只能拿出四萬錫蘭幣的聘禮嗎?”
她可以模仿安德魯?shù)那徽{(diào),甚至學(xué)著他大喘氣,十足的嘲諷。
安德魯?shù)难例X快要咬碎:“貪得無厭的女人!”
對峙許久,還是賈維斯扯了扯他的衣袖,眼神暗示一番。安德魯才松口:“還有價值兩萬錫蘭幣的古典油畫與珠寶以及年金和債券。”
伊莎貝爾慢條斯理檢查完條款,再次看著他。
安德魯抓狂:“沒有了!這次真的沒有了!”
伊莎貝爾微笑,一并將所有聘禮單子都收好,起身:“很好,就算有所保留也沒關(guān)系,我會一件一件清查,漏了的就讓負責(zé)人安德魯管家補上。”
“你……你!”
安德魯深呼吸,攥緊拳頭,眾目睽睽之下,又掏出一個首飾盒子。
“老夫人交代我保管的累斯頓祖母綠寶石。”
伊莎貝爾面帶笑容接著,甚至行了一個淑女禮:“真是謝謝安德魯先生的辛苦保管。”
安德魯咬緊牙關(guān):“……”
能搜刮到如此巨額的聘禮,已經(jīng)讓諾曼家族眾人陷入震驚與茫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