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朝歌也滿意地點頭:“有你在竟擇身邊,路叔叔我就徹底放心了。這小子要是敢欺負你,你告訴我,我打斷他的腿!”
路竟擇在一旁哭笑不得:“爹,我哪敢?。 ?/p>
眾人都笑了起來,方才緊張的氣氛一掃而空。
李朝宗起身道:“好了,戲也看完了,咱們該回宮了?!彼聪蚵烦?,“你不是說要請御史臺吃飯嗎?朕準了,就從朕的私庫里支錢?!?/p>
路朝歌眼睛一亮:“真的?那我可就不客氣了,狀元樓空的雅間,最好的酒菜?!?/p>
“隨你?!崩畛谛Φ?,又對袁語初道,“語初,得空多進宮陪陪你伯母,她總念叨你呢。”
“語初記下了?!痹Z初恭敬應道。
送走李朝宗和路朝歌,郡王府又恢復了平靜。只是經此一事,府中上下對這位未來的女主人都生出了深深的敬畏。
送走了李朝宗和路竟擇等人,郡王府的大門緩緩關上,方才還人聲鼎沸的院落,此刻只剩下袁語初和一群噤若寒蟬的仆役。
袁語初并未立刻遣散眾人,她靜靜地站在臺階上,目光再次掃過下方。那平靜無波的眼神,卻比方才厲聲訓誡時更讓人心頭發緊??諝庵袕浡任逗鸵环N無形的壓力,落針可聞。
“今日之事,到此為止。”良久,袁語初終于開口,聲音恢復了往常的溫和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:“我希望諸位記住兩件事。第一,郡王府規矩森嚴,容不得半點沙子。第二,郡王府也賞罰分明,絕不會虧待忠心任事之人?!?/p>
她微微側頭,對管家吩咐道:“今日在場眾人,皆受驚擾,這個月每人多領半個月的月錢,算是壓驚。往后,只要大家安分守己,恪盡職守,府里自然不會忘了大家的辛苦?!?/p>
打一棒子,給一顆甜棗。這一手恩威并施,被袁語初運用得爐火純青。底下仆役們聞言,神色復雜,有后怕,有慶幸,更有幾分對這位未來主母手段的折服。眾人齊聲應道:“謝小姐賞!謹遵小姐教誨!”
“都散了吧,各司其職?!痹Z初揮了揮手。
眾人如蒙大赦,紛紛行禮退下,腳步都比平時輕快了許多,生怕弄出一點動靜。經此一事,郡王府的風氣為之一肅,再無人敢小覷這位年輕的掌家姑娘。
與此同時,長安城最負盛名的狀元樓前,路朝歌大搖大擺地來到了這長安第一酒樓。
掌柜的一看自己老爺來了,忙不迭地親自迎了出來:“王爺大駕光臨,小店蓬蓽生輝!您要的雅間早已備好,是最好的‘凌云閣’。”
路朝歌“嗯”了一聲,隨手拋過去一錠金子:“挑最好的酒菜上,一會兒御史臺的幾位大人要來,你們可給我伺候好了,要是有一點不滿意,別逼我自己拆了自己的招牌!”
掌柜的接過金子,連聲道:“王爺放心!小的親自盯著,絕不敢有絲毫怠慢!”
他這邊剛坐下沒多久,就聽樓下傳來一陣喧嘩,魏子邦進來稟報:“王爺,御史臺的幾位大人到了?!?/p>
“請他們上來?!甭烦瓒似鸩璞?,慢悠悠地呷了一口。
片刻后,以御史大夫鞠永安為首的五六位御史臺官員,魚貫而入。這些人個個身著官袍,面色嚴肅,看到路朝歌,也只是規規矩矩地行禮:“下官參見王爺?!?/p>
態度不卑不亢,但眼神里都帶著幾分警惕和審視。也難怪,他們今天剛在朝堂上參了路朝歌一本,轉頭這位爺就請吃飯,怎么看都像是鴻門宴。
“都坐都坐,站著干什么?”路朝歌倒是熱情,仿佛早朝被參的人不是他一樣:“到了這兒就別拘禮了,我今天是以私人身份請諸位吃飯,不談公事,啊,不談公事!”
話是這么說,可在座的誰信?鞠永安拱了拱手,謹慎地道:“王爺厚意,下官等心領。只是不知王爺叫我等前來,所為何事?若還是為今日朝堂之事,下官等職責所在,絕無徇私之理,還請王爺別為難我等?!?/p>
這老頭,上來就把門堵死了。路朝歌心里暗罵一句“老頑固”,臉上卻笑容更盛:“鞠大人這是哪里話?我路朝歌是那么小氣的人嗎?御史臺風聞奏事,糾察百官,那是你們的本分,參得對!參得好!我路朝歌心服口服!”
他這話一出,幾位御史更是面面相覷,心里直打鼓。路朝歌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通情達理了?事出反常必有妖啊!雖然路朝歌平時也沒個正行,但在公事上卻從不馬虎。
“王爺……此言當真?”一位年輕的御史忍不住問道。
“比真金還真!”路朝歌一拍大腿,“我知道,你們覺得我路朝歌位高權重,有時候行事跋扈,不守規矩,給你們的工作增加了難度。但你們想想,我路朝歌什么時候因為被參而打擊報復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