邊策在他身前彎下腰:“我背你。”
齊知舟說:“不用。”
他看著眼前邊策濕透的背影,恍惚間仿佛回到了十年前,那時候邊策也是這樣彎下腰,讓齊知舟踩著他從窗戶出去。
齊知舟不由怔了怔。
就在這時,邊策扭過頭,對齊知舟露出了一個熟悉的溫和笑容:“知舟,你是不是又想說你太重了?沒有,你不重。”
——知舟,你踩在我身上,從窗戶出去。
——我比你高,你先出去,然后拉我,好不好?
——沒有,你不重。
與十年前同樣的話跨越時空而來,齊知舟后頸處那顆心臟像是被一雙手猛地攥緊,又猛地松開。
他瞳孔驟然收縮震動,被一股強(qiáng)烈的窒息和眩暈感籠罩,失神般喃喃道:“。。。。。。邊策?”
“是我,知舟,是我。”邊策喉結(jié)滾動一下,眼底壓抑著一絲幾乎無法被覺察的激動,“知舟,我是邊策,讓我背你,好嗎?”
這句話明明是個問句,卻像是一支箭重重扎入齊知舟一片混沌的大腦,帶著一股不容違逆、不可撼動的力量。
齊知舟痛苦地閉上眼,濃密的眼睫在雨水沖刷下劇烈顫抖。
邊策此時穩(wěn)穩(wěn)拖住他的腿彎,將齊知舟背了起來。
齊知舟很輕,卻讓邊策得到了一種巨大的滿足感和勝利感:“知舟,路不好走,抱著我。”
齊知舟像一具沒有靈魂的提線木偶,溫順地伸出雙臂,環(huán)住了邊策的脖頸。
邊策感受到背上人的順從,聲音因?yàn)榭簥^而微微戰(zhàn)栗:“知舟,告訴我,這十年,你都在想著誰?”
齊知舟面容蒼白如紙,臉上分不出是雨水還是因?yàn)橥纯喽鴿B出的汗水。
邊策柔聲引導(dǎo):“知舟,這十年你有沒有常常想起我?知舟,你在想著誰?”
齊知舟嘴唇翕動,發(fā)出了夢囈般的模糊音節(jié):“邊。。。。。。”
邊策幾乎能聽見自己血液奔流的聲音聲,他屏住呼吸,等待他無比期待的一刻!
這時,邊策腳下趔趄一下,走在前面的寸頭男下意識伸手來扶。
邊策猛地抬眸,眼底仿佛淬了毒,冷冷道:“帶好你的路,別碰他。”
寸頭男心神一震,立刻縮回手。
突如其來的顛簸讓齊知舟身體一晃,他秀美的眉頭緊皺,仿佛從混沌中驟然驚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