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知舟心臟輕輕一抽,目光定格在屏幕上。
邊朗繼續敲字:“但是,我聽見你對我說的話。”
齊知舟:“嗯?”
邊朗看著齊知舟,努力地吞咽了一下,擠出嘶啞得幾乎不成調的聲音:“你。。。。。。很久。。。。。。很久以前,就喜歡我了。。。。。。”
他那時救下了齊知舟,甚至見到了還在人世的邊策,人生已經再無遺憾。
他沒有什么求生的意志了,支撐他活著的只有一個原因,他太舍不得,舍不得讓他的小少爺那么難過。
齊知舟整個人僵住了。
邊朗居然。。。。。。聽到了?
他雙眼微微睜大,眼睫極速顫動了幾下,白皙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開一層薄紅。
下一秒,齊知舟“砰”一聲合上電腦,平素的冷靜自持瞬間全都消失不見了,以一種堪稱狼狽的姿態落荒而逃,小腿不慎撞到了桌腳,手臂不慎帶翻了茶幾上的果盤,甚至左腳不慎絆右腳差點兒摔個大馬趴。
邊朗想扯著嗓子大喊“齊知舟你是害羞了是吧是吧是吧”,但張嘴幅度太大,牽扯到了前胸的傷口,頓時痛得倒抽一口涼氣。
齊知舟以為他又怎么了,條件反射地一回頭。
邊朗痛得呲牙咧嘴,但眼里充滿了強烈的表現欲。
無奈邊隊行動受限,但這并不能阻止他裝逼,于是他做出了能力范圍內自認為最帥的姿勢——雙臂微微抬起,朝著齊知舟隔空投了個籃!
齊知舟嘴角微微抽搐,無語地捏了捏眉心: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如果七歲那年,他第一次在福利院見到邊朗時,邊朗做出了這么個動作,那么他會掉頭就走。
邊朗志得意滿,又吹了聲口哨,心想又被哥迷住了吧,哥的魅力捕獲你了吧,哈哈!
·
邊朗清醒后的第二天就開始遠程主持工作,林森每次匯報都避開與邊策有關的內容。
邊朗知道親屬避嫌的鐵律,也不想叫下屬為難,因此自覺地不去打聽。
邊策的安全是第一位的,他現在處在刑偵隊的嚴密保護下,不會出事。至于他們兄弟間遲到了十年的重逢。。。。。。來日方長,不急在這一時。
“邊哥,扶貧醫療站是一家叫‘長生資本’的企業注資的,”林森說,“長生資本的注冊地在境外,我們做了股權穿透,發現直接控股人正是方如山。”
邊朗只能發出幾個簡單的音節,他對此并不意外,淡淡“嗯”了一聲。
林森繼續說:“方如山上周就出境了。”
邊朗指尖輕輕敲著腹部:“抓。”
林森無奈道:“我安排人和國際刑警溝通,但是還缺少能將他定罪的關鍵證據。”
邊朗眼神微沉,又是這樣。人魚藥劑一案正是如此,大家都心知肚明方如山就是地下拳廠的背后贊助人之一,但就是揪不出能將他釘死的決定性證據。
“比泉村那邊,有幾個村民心理防線崩潰,招供了。”林森說,“據供詞,比泉村信仰山神幾百年了,大約三十年前,扶貧醫療站建起來了。村長說醫療站得到了神諭,是來給村莊賜福的。女孩結婚后定期去醫療站打一種藥,接受山神賜福,也是從那時候開始,比泉村的雙胞胎概率奇高。雙胞胎中往往有一胎非常優秀,另一胎多多少少有各種問題,問題嚴重的,就會被當作祭品獻給山神;問題不那么嚴重的,就以很低的價格賣掉。而那些沒有問題的胎兒。。。。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