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死。
這是他唯一剩下的選項。
在這張散發著汗臭和藥味的病床上,腐爛,發臭,然后被當作醫療垃圾處理掉。
這就是他陳默,孤兒院爬出來的窮屌絲,最終垃圾場也是唯一的歸宿。
夜,深沉得如同化不開的濃墨。
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,只剩下死寂。
病房里沒有開燈,只有走廊上昏黃的光線透過門上的小窗,在地面投下一塊模糊的光斑。
陳默的意識在劇痛和絕望的泥沼中沉沉浮浮,像即將溺斃的人。
就在意識即將徹底沉入黑暗深淵的那一刻。
一個聲音,冰冷、漠然、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古老質感,毫無征兆地在他死寂的識海深處炸響!
【我才沉睡幾天?】
聲音如同萬載寒冰摩擦,每一個字都帶著刺骨的寒意和毫不掩飾的輕蔑。
【你就把自己搞成這副鬼樣子了?】
那聲音停頓了一下,像是在欣賞一件徹底報廢的垃圾。
【廢物。】
【果然是廢物。】
【爛泥扶不上墻…古人誠不我欺。】
最后幾個字,帶著一種洞悉世事、俯瞰螻蟻的冰冷嘲諷。
陳默殘存的意識猛地一震!
這聲音……不是幻覺!
如此清晰,如此冰冷!它來自……他靈魂的最深處?
不,是來自這具身體更幽暗的角落!
一個被他遺忘、或者說,從未真正屬于他的角落!
【陳默……】那聲音再次響起,這一次,帶著一種宣判般的冷酷,
【你去死吧。】
【把這具殘破的軀殼……交給我。】
冰冷的宣告,如同死神的鐮刀落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