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同偉對著話筒,聲音不高,卻語氣堅定,“你們這些躲在陰溝里的老鼠,就會耍一些小聰明。”
電話那頭顯然沒料到祁同偉是這個反應,沉默了一瞬,隨即傳來強作鎮(zhèn)定的威脅:“祁書記,話別說得太滿。南淮的水很深,你一個人,攪不渾,小心……嗆著自己?!?/p>
“水很深?”
祁同偉輕輕重復了一遍,像是品味著什么有趣的東西,隨即,他聲音陡然拔高。
“我祁同偉能走到今天,不是踩著蓮花過來的!我攪過的渾水,比你們喝過的干凈水都多!”
他身體微微前傾,對著話筒,一字一頓:“告訴你們背后的人,有什么招數(shù),盡管使出來。明的,我按規(guī)矩接著;暗的……”
他頓了頓,冷笑一聲,“呵,跟我玩陰的?我祁同偉當年在孤鷹嶺,槍林彈雨里趟出來的時候,你們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里抖糠呢!跟我玩這套?老子是玩這個的祖宗!”
“你……”
對方被這劈頭蓋臉的霸氣懾住,一時語塞。
“聽著!”
祁同偉不給對方任何喘息的機會,語氣斬釘截鐵,“我不管你們是牛鬼還是蛇神,既然把手伸出來了,就要有被剁掉的覺悟!案子,我會一查到底!有一個,我抓一個!有一窩,我端一窩!想讓我適可而止?可以,等我把你們這些陰溝里的淤泥全都鏟干凈,自然就停了!”
說完,祁同偉根本不等對方回應,“啪”一聲重重扣上電話。
聽筒落在座機上的脆響,在寂靜的辦公室里格外刺耳。
祁同偉站起身,走到窗邊,俯瞰著樓下南淮省府大院。
夕陽的余暉給他的身影鍍上了一層暗金色的光邊,卻化不開那周身彌漫的冷厲。
他眼神銳利如鷹隼,穿透玻璃,仿佛已經(jīng)看到了那隱藏在繁華都市陰影下的蠢動與污穢。
威脅他?
一個從基層摸爬滾打上來,經(jīng)歷過最殘酷考驗,在權力場中幾經(jīng)沉浮的政法委書記?
這確實是老壽星吃砒霜——活得不耐煩了。
他緩緩抬起手,抹過窗欞上并不存在的灰塵,動作輕柔,眼神卻愈發(fā)冰寒。
“游戲,才剛剛開始。你們千萬不要這么快認慫?!?/p>
他對著窗外的城市,輕聲自語。
…………
南淮一處私人會所。
“沙書記,祁同偉掛了!而且……”
“而且怎么了?”
沙瑞金陰沉著臉,實際上祁同偉所說的話,一字不漏的他都聽見了。
“沙書記,我們怎么辦?祁同偉是鐵了心了要查下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