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對不起,是我利用了你。”
她的表情平靜,讓人感覺她說的就是真心話,“是我主動想要幫助斐姐的,也是我策劃的這一切,與她無關(guān)。你要怪就怪我。”
周予白的臉色瞬間鐵青。
她這話等于直接打他的臉。她在想什么,難道以為他會主動找章斐麻煩,秋后算帳?她把他當(dāng)成什么人了?
他忽然覺得荒唐,連心口的那點怒意都變得可笑。
“孟小姐可真是大方,”周予白的聲音里滿是諷刺,“功勞都給老板,黑鍋自己扛。我是不是該給你鼓個掌?”
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,將她的手掌貼在自己臉頰上。
“要不干脆我把周氏的戶直接給你?”他的唇輕擦過她的掌心,“這么費心思設(shè)局卻給她人做嫁衣,不如你自己攬下這功勞,升職不是更快?”
那雙桃花眼垂著,然后緩緩掀起眼簾,眸光自下而上地挑著看她。
掌心發(fā)涼,他的臉滾燙。
“既然要利用,不如利用得徹底一點?”
椅子向后推的刺耳聲音劃破夜色,孟逐猛地抽回手,站起身來。她的另一只手緊握著酒杯,剛才那副靜如水面的冷淡模樣,終于泛起波瀾。
周予白挑了挑眉,冷眼看著她。
“怎么,想潑酒?”他痞壞地嗤笑著,“潑啊,最好也把杯子砸了,熱鬧一點。”
孟逐握著酒杯的手在顫抖,胸膛劇烈起伏著,卻最終還是沒有動手。
她閉上眼,深吸了一口氣。再睜開時,那因被羞辱而起的怒意,都被她按進(jìn)身體里,臉上只剩下一層令人心悸的平靜。
“是我的錯。”她低聲說,“是我恩將仇報了。”
她彎腰從冰桶里取出那瓶剛開瓶的長相思,將幾乎整瓶酒倒進(jìn)她的酒杯里,隨時都要漫出來。
她將酒杯舉到他面前。
“這杯酒,算我向您賠罪。周生您大人有大量,讓我們兩清。”她說這話時眼神極淡,看
著他,卻像什么都看不見。
說著她仰頭將酒一飲而盡。
酒的分量實在太多,孟逐的喉嚨艱難地上下滾動著,冰冷的液體灌入喉嚨,帶著葡萄酒特有的澀味,一點點灼燒著她的喉嚨。她無數(shù)次想要嘔吐,但依舊強(qiáng)忍著。那股冰意在體內(nèi)炸開,像是一場自我懲罰的洗禮。
周予白的臉色越來越沉。
孟逐的動作太倔,她仿佛是下定了決心要把自己推向崩潰邊緣,嘴唇蒼白,喉嚨里卻沒有一聲呻吟,硬生生地將酒咽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