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是奇妙。
分開的那段時間里,他當然想她。但或許因為距離遙遠,思念總是飄忽不定,更像是午夜夢回時突然襲來的幻覺,不真實,也抓不住。
而現在,人就在懷里。
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花香,那種獨屬于她的體溫,還有肌膚相貼時那種令人著迷的柔軟觸感。
他的靈魂忽然變得極其敏銳,似從隆冬被喚醒。
思念的后勁排山倒海般襲來。
他的下巴輕抵著她的發旋,從這個角度能看到她纖長的睫毛,還有她緊抱在胸前的那束白玫瑰。
睫毛一顫一顫的,像只棲息在花瓣上的蝴蝶。
美得讓人舍不得眨眼。
“為什么會挑這束花?”
他的聲音不知何時變得有些暗啞,透著某種說不出的磁性。
孟逐答得自然:“因為很像你。”
“像我?”
好奇心被勾了起來,周予白用下巴蹭了蹭她,“說說看,怎么個像法?”
孟逐的眼前不由浮現出那個畫面。
黃引蓉的酒會上,璀璨的水晶吊燈下,他穿著一身雪白西裝,隨意倚靠在大理石桌旁。
頭頂的燈光絢爛,將他的本來就張揚的五官凸顯得更為淋漓盡致。
那天的焦點,本該是展臺上那顆五十克拉的“光明之心”粉鉆,傳說它曾與伊朗巴維列王朝珍寶館里的那顆一百八十克拉的“光明之海”同出一源。鉆石璀璨,耀眼奪目,全場名媛的目光都被它俘獲。
可在她眼里,周予白比那鉆石更奪目。
他一個人安靜地舉杯飲酒,燈火和喧囂都與他相隔。他向來被花團簇擁,那一晚卻難得落寞獨飲,有種洗盡鉛華后的真實感。
這個人怎么可以長得這樣好看?
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,卻又不敢多看。生怕被他發現自己那種近乎貪婪的注視。
“我也記得那天。”周予白貼著她的耳邊說,“你說要來敬酒,但你的表情……我懷疑你是想把酒潑我一臉。”
“……我有那么兇嗎?”
“不是兇,”他的指腹摩挲著她腰上的軟肉,“而是一種……孤勇。”
來找他敬酒的人大多都各懷鬼胎。
圖色的嫵媚,圖利的諂媚。每個人的眼睛要么直白得可怖,要么虛假得做作,各個都是目的明確的獵手。
只有孟逐不一樣。
她是帶著一腔破釜沉舟的決絕走向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