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予白關上水龍頭,慢慢轉身面對她。昏黃的燈光在他臉上投下柔和的陰影,讓那雙平時銳利的眼睛顯得格外深邃。
“不會的,他不敢說出去。”
停頓了一下,他又補充道:“更何況,就算他說了,我也不后悔。”
說完這句話,他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去摸摸她的頭發。那曾經是他最自然的動作,可手抬到一半,又生生收了回來。
氣氛又再度陷入沉默。
周予白拿來了藥箱。他屈下身子,將孟逐的腳抱起放在他的腿上,幫她做清潔。
剛才和周正燁的拉扯中,她的裙子被撕出了一道大口子,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。孟逐察覺到這一點,臉頰瞬間發燙,慌亂地想要拉扯那塊岌岌可危的布料來遮擋。
周予白注意到她的舉動,頭也不抬地說:“不用遮,你身上哪兒我沒看過。”
“那怎么能一樣!”孟逐的臉更紅了。
“有什么不一樣的?”他抬起頭看著她,眼中閃過一絲促狹,“難道又有什么變化了?我看看……”
這種平實而親昵的調侃話語脫口而出,讓兩人都愣住了。一瞬間,仿佛時光倒流,他們又回到了那些無憂無慮的美好時光。但現實很快將他們拉回,提醒著他們現在的處境。
周予白垂下眼睫,正要開口道歉,卻聽到孟逐小聲嘟囔:“想都別想,臭流氓。”
那種熟悉的嗔怪語氣,帶著淡淡的撒嬌意味,瞬間緩解了剛才的尷尬。
原本還難受的心好似被她這么一罵竟然舒爽了。
好像有些變態。
他自嘲地搖了搖頭,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,蓋在她的大腿上:“這樣行不行?”
孟逐這才蚊子哼一般地擠出個“嗯”。
周予白重新專注于處理她的傷口。他小心地握著她纖細的腳踝,先用酒精棉球清潔傷處。看著那玉白如雪的肌膚上觸目驚心的紅痕和擦傷,他就恨不得再回去給周正燁的腦袋踢幾腳。
當碘伏接觸到傷口時,孟逐疼得輕哼出聲,眉頭緊蹙。周予白察覺到她的不適,立刻放輕了動作,但消毒總是疼的,避免不了。
終于有一次,孟逐忍不住了,輕輕踢了他一下:“疼呀……”
帶著點撒嬌的味道。
那種帶著撒嬌意味的抱怨,讓周予白的心瞬間軟成一片。但嘴上依然不饒人:“我倒希望你疼些,長點記性。”
他將用過的棉球丟進垃圾桶,又拿了新的,一邊繼續清理一邊說:“周正燁那種瘋子,少去招惹。我今天看到你從他書房出來的時候,就想直接上去把你提走。”
所以他才跟了上去,才會及時出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