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玄齡則是端起了面前的牛乳,慢慢地喝了一口,溫熱的液體滑過喉嚨,卻絲毫沒能緩解他心中那份緊繃。
皇家私事,
尤其是牽涉到那位被廢黜的、曾經的太子殿下,這已然不是他們應該觸碰的禁區。
而是足以將人焚為灰燼的煌煌天威。
多說一句,便是僭越。
李世民看著他們二人這般“識趣”的模樣,心中無奈地嘆了一口氣。
他忽然間,
有些想念那個倔強執拗的魏征了。
若是那老匹夫在此,
此刻怕是已經吹胡子瞪眼地開始直抒胸臆,哪怕說出來的話不中聽,卻也真誠。
自從魏征故去,
這朝堂之上,敢在他面前毫無顧忌地說話的人,便再也找不到了。
高處不勝寒的孤寂,在這一刻,顯得格外清晰。
見兩人鐵了心要當個悶葫蘆,李世民也不再追問。
他將手中的刀叉放下,用餐巾擦了擦嘴角,換上了一個輕松些的口吻:
“罷了。”
“不說這個。稚奴那小子呢?還有敬德,怎么也不見人影?”
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,帶著幾分打趣的意味。
“莫不是此地的床榻太過舒適,這兩個家伙,竟睡過了頭?”
這話一出,凝重的氣氛頓時松快了不少。
房玄齡像是松了口氣,連忙接話道:“回陛下。”
“昨夜臣安頓好后,曾見過太子殿下與鄂國公。”
“他們二人對莊園內的一處‘酒廊’頗感興趣,便一道去了。”
“聽聞……一直到深夜才各自回房歇息,想來此刻,確是還未起身。”
“酒廊?”
李世民眉梢一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