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來你喜歡重一點的。”他眼中的戲謔像是花柄上的尖刺,結結實實地扎了她一下,讓人苦不堪言。
舌尖被吮得發痛,瑟縮地抵在上顎。馮清清推阻他胸膛的手,在被他裹住嘴唇的瞬間,喪失了全部力道。她再也顧不上觀察四周來往路過的人們,羞憤得只想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。
陸謹陽粗粗地喘著氣,馮清清站在距離他三步遠的地方,正恨恨地用手背用力擦著嘴唇。
他移開視線,一會兒沒忍不住又瞄了回來,粗聲道:“有那么糟嗎?”
“你以為是在拔罐嗎?”哪哪都是他的口水。馮清清又羞又惱,氣憤地一跺腳,橫他一眼。
被含著春水的眼眸嬌氣一瞪,陸謹陽悔意沒先涌上來,尾椎骨倒是有點酥。
“行了行了,別搓了,再搓就……更紅了。”陸謹陽撓撓眉心,低聲勸道。
對此,馮清清更沒給他好臉。兩人一前一后,中間隔著一個足球隊伍的空檔,來到了三單元樓下。
馮清清給他指定了一棵樹,三步一回頭地確認,他還站在樹下。臨走進樓道,馮清清回頭最后看一眼,走進樓道后不放心又后撤幾步,再看一眼。
陸謹陽仍保持著那個姿勢,視線尚未來得及收回,馮清清便又出現。他揚了揚眉,扯唇笑的同時,還抬手玩世不恭地給她敬了個禮。
馮清清哼了一聲,也不在乎他能不能看見,帶有警告意味地又瞪一記。
被陸謹陽這么一打岔,馮清清迷迷糊糊地站在402的門外,倒是全然忘了該以什么樣的心情面對馮軍和張春蘭了。
她扣了扣門,聽著室內越來越清晰的腳步聲,心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攥住,緊張得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。
伴隨著門被拉開的瞬間,她咬了咬唇,望著仍是記憶中模樣的張春蘭,眼眶瞬時變得澀然:“媽。”
也許是聲音太小了,張春蘭不停地拿手蹭著圍裙,臉上掛著疏離客氣的微笑,并未回應。
“進來吧。”張春蘭微微側身,彎腰在鞋柜翻找起來,“怎么不打聲招呼就突然回來了?家里也沒買新拖鞋,先穿我這雙舊的吧?”
馮清清點點頭,又加大音量嗯了聲,接過張春蘭手中的粉色棉拖。
“沒有我下去買不就行了,我去買。”馮軍聽見她們的對話從沙發上起身,高聲說了句,便要換上鞋出去。
“不用了爸,就這雙挺好的。”馮清清連連擺手,馮軍卻視而不見。
張春蘭也勸道:“就暫時穿穿……”忽地住了嘴,馮軍瞅了張春蘭一眼,喝道:“你那雙鞋還能穿啊?拿出來也不嫌丟人。”
“怎么丟人了,哪里丟人了?”
馮清清看著劍拔弩張的二人,臉色倏地慘白下來,她勉強擠出笑,聲音顫巍巍道:“真不用買,能穿的。”
然而,回應她的只有一聲震天響的摔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