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章
衛烜幾句話便交待完了事情經過,也坦誠這場群架的開頭是他引起的,但是后來的事情便與他無關了。
至于有沒有關系,只要皇帝相信他就沒事了,其他人懷疑也與他無關。
文德帝看他抓著自己被弄臟的袖子惱怒的模樣,忍不住又揉了下他的腦袋,笑道:「你這罪魁禍首倒是委屈上了?也不瞧瞧里頭的那些孩子,哪一個不比你慘?哼,朕是要夸獎你實誠么?」
衛烜點頭,一臉驕傲自豪:「我從不騙皇伯父!」
聽到這里,文德帝臉上笑意微深。他自是知道衛烜性子頑劣,被寵壞了,他得罪的人不少,但是他卻有一點是好的,從來不對他撒謊,自己做了就承認,大大方方,不會玩弄什么卑劣手段。
這點極好。
「不過他們也說得對,你如此頑劣,難當大任,若是你母妃生了弟弟,你弟弟又比你更聽話,若是你父王也覺得你弟弟比你好,朕倒是可以考慮廢了你世子之位,讓你弟弟來當。」文德帝臉上帶著笑容說,仿佛在開一個玩笑。
衛烜心中微凜,面上卻惱了起來,「皇伯父,你何必嚇我?若是你覺得我不好,你便收了去,以后我靠自己的雙手掙軍功,那才是我的,誰也搶不走!」
聽到他孩子氣的話,文德帝臉上的笑容越深,最后笑著揉揉他的腦袋,將他的頭發揉弄得亂糟糟的,方道,「行了行,朕一言九鼎,哪能隨隨便便收回旨意?朕既然封你為世子,你便是瑞王府的世子,沒朕的旨意,誰也不能動你,你莫要聽人胡說。」
最近的流言文德帝也聽到幾分,猜想不過是有些人惱恨衛烜,所以便放了這些無傷大雅的流言,意在讓這小孩難受罷了,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相信。倒是沒想到有人會直接在課堂上當著他的面說,讓他當場掀桌揍人。
不過,這倒是衛烜會干的事情,若是他忍下了,那便不是衛烜了。所以,文德帝對于今日的事情,其實并不是怎么意外,只意外怎么會所有孩子都打起來,簡直是一場沒法理清的混亂。
「那以后呢?」衛烜馬上問道,「皇伯父就愛逗人,以后會不會也這樣?給我個保證唄。」
「行,朕一言九鼎,絕不食言!」
太子坐在一旁看著這伯侄二人幾句話便定下未來瑞王府的傳承,忍不住有些黑線,不過細細一想,心里卻又覺得說不出的詭異。他忍不住探究地看向衛烜,可是那孩子看起來就像一個剛得了便宜的得意狼犬,正笑開心又肆意,看起來并不像一個心思深沉之徒,也不知道他剛才的舉動是自己隨興所為或者是受人指點。
不過太子覺得,衛烜現下深得帝寵,拉籠卻是必要的,即便不能拉籠,也不能教他與鄭貴妃一脈走得太近。不管衛烜近日來的所作所為是被人提點或者是無意,太子心里倒是高興幾分。
正說著時,負責教導這群孩子的任太傅過來了,他臉色有些蒼白,進來后馬上跪下請罪。幸好,文德帝也知道太傅不易,特別是有衛烜這個魔星在,任太傅也被他作弄過,實屬不易,并未動怒。
雖是如此,但任太傅還是跪著道:「是臣教導不力,請皇上責罰!」
「此時與太傅無關,不必太過自責。」皇帝勸慰幾句,便讓他起來了,轉而對衛烜道:「先前的事情到底是你引起的,你說朕該怎么罰你?」
衛烜頓時懨了,蔫頭蔫腦地說:「隨皇伯父處置,只要不罰我抄書便行。」
聽他這么說,文德帝偏偏道:「那就罰抄書吧,你也該收收心,好好練字了,太傅說你的字寫得太差,朕的六皇子和七皇子都寫得比你好。」文德帝嫌棄地道,「字如其人,無一手好字,如何立得起來?」
衛烜只是委屈地看了他一眼,他的字在前世戰場上浸淫幾年,字體筆鋒轉折處每每含著騰騰殺氣,觀之生威,雖然現下年紀小,手腕力氣不大,可是字體間已見端倪,若教人瞧見絕對會暴露自己。所以重生的這段時間,他都不怎么敢落筆,這段日子也裝得很辛苦,免得教太傅看出了什么。
看他那委屈的模樣,文德帝狠了心,對太子吩咐道,讓他以后盯著衛烜多練字。
太子自然是含笑遵從。
任太傅看罷,心里也覺得該,這小孩去年下江南之前字寫得還好好的,可是從江南回來后,便像初學者的狗爬一樣,偏偏又是個頂頂頑劣之徒,最不聽話,說了也沒用,每次看他那一手歪歪扭扭的丑字,簡直是讓人傷眼。
多練練也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