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緩步登上旋轉樓梯,回到三樓的客房。月光透過彩繪玻璃窗,在波斯地毯上投下斑斕的光影。
他站在窗前沉思片刻,隨即從懷中取出一枚刻著云紋的玉符——這是天門特制的傳訊法器。
指尖凝起一絲靈力,玉符漸漸泛起溫潤的光澤,他開始與常駐在阿姆斯特丹的天門荷蘭分舵負責人建立聯系。
抵達荷蘭的第一日,天門駐荷蘭分舵便已向趙天宇發出誠摯邀請,期盼門主能親臨分舵指導。
于情于理,身為天門之主的趙天宇確實應當前往分舵巡視,但當時他心系靈力補充之事,且早已與火狼等人立下約定,只得將此事暫緩。
此刻感受著體內充盈流轉的靈力,趙天宇站在古堡窗前暗自思忖。
在荷蘭的要務已告一段落,按照既定行程,兩日后便要陪同孫媛媛返回紐約。
暮色漸濃,他望著窗外搖曳的梧桐樹影,覺得是時候該赴分舵之約了。
接到門主親自撥通的訊息時,分舵負責人張清泉正在審閱本月賬冊。
聽聞趙天宇即將到訪,他頓時喜形于色,連握著玉符的手指都不自覺地微微發顫。
自天門啟動復興大計以來,荷蘭分舵在他的統領下屢創佳績,不僅在歐陸各分舵中獨占鰲頭,更在最近三次宗門考評中蟬聯榜首。
這些佳績早已通過六長老之口傳遍宗門,如今終于等來親自向門主展示成果的良機。
其實早在月前得知門主即將蒞臨荷蘭時,張清泉便已開始暗中籌備。
他特意將分舵駐地重新修葺,又命人搜集整理了近年來所有功績冊,連迎接儀仗都反復演練了數次。
當初趙天宇婉拒邀請時,他雖表面保持鎮定,內心卻不免失落,甚至獨自在書房對著一卷卷功績冊嘆息良久。
此刻接到這個期盼已久的訊息,張清泉立即振作精神。
他先是傳令開啟分舵最高規格的迎賓禮制,又親自前往庫房清點準備呈獻給門主的各項貢禮。
夜色漸深,分舵各處卻燈火通明,弟子們在他的指揮下忙碌地布置著每一個細節。
張清泉站在庭院中央,望著門楣上新掛起的琉璃宮燈,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期待的笑意。
次日清晨,當第一縷陽光穿透古堡高窗,趙天宇等人已在餐廳用罷早餐。
精致的銀質餐具在橡木長桌上折射著溫潤光澤,眾人談笑間收拾停當,隨后乘坐威廉家族那輛裝飾著金色郁金香家徽的黑色馬車駛離城堡。
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發出規律的聲響,孫媛媛倚窗望著沿途盛放的郁金香花田,火狼與詹娜則低聲討論著今日的行程安排。
此刻在山腳下那座頗具風情的小鎮上,張清泉早已率領分舵精英等候多時。
他特意身著天門制式的墨色長袍,腰佩象征分舵主身份的翡翠令牌,身后十二名弟子整齊列隊,引得早起的鎮民們紛紛駐足觀望。
就在馬車消失在城堡山道拐角處的同時,城堡頂層的寢宮內,詹娜的姑姑——現任威廉五世女王正輕叩母親寢室的雕花木門。
這兩日家族成員們都隱約察覺到,這位對威廉家族有再造之恩的貴客,態度似乎蒙上了一層若有若無的寒霜。
“母親您可曾注意到?”女王在絲絨扶手椅前微微傾身,眉間凝著化不開的憂慮,“趙先生初來時還帶著笑意,自昨日清晨起卻日漸疏離。”
她纖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撫過茶幾上那套青瓷茶具,“我們以皇室最高規格相待,寢居布置皆按國賓標準,膳食更是由御廚親自打理……”
話語在此處微微一頓,她抬眼望向端坐在窗畔的母親,“我反復思量,實在不知究竟在何處失了禮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