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月初三的清晨,萬國醫館門前張燈結彩,紅綢纏繞的“醫道學堂”牌匾在晨光中透著莊重。阿依慕穿著一身得體的湖藍色宮裝,站在臺階下整理衣袖,指尖不經意觸到袖口繡著的沙蓯蓉花紋,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期待。
“娘娘,各州府來的醫者都到齊了,”阿依莎快步走來,手里捧著一卷名冊,“一共二十位,有男有女,最大的六十歲,最小的才十七,聽說都是當地最有名的醫者呢。”
阿依慕接過名冊,目光掃過上面的名字——青州的周杏林、徐州的吳藥姑、揚州的沈脈師……每一個名字后面都標注著擅長的領域,字里行間透著各地醫道的特色。她笑著點頭:“讓他們先到學堂里歇歇,喝杯熱的紅景天茶,暖暖身子。”
淑妃提著一個竹籃從旁邊走來,籃子里裝著用“雪頂合歡”花瓣做的茶點,小巧精致,散發著淡淡的花香。“這是按赤松王子教的法子做的,加了些青稞粉,說是能提神,”她將籃子遞給阿依莎,聲音比往日清亮了些,“我……我還是第一次在這么多人面前做事,心里有點慌。”
阿依慕拍了拍她的手,指尖觸到她微涼的指尖:“別怕,你在冷宮藥圃種了那么多草藥,辨識草藥的本事比誰都扎實。等會兒陛下揭匾后,你就帶他們去后院的藥圃,講講沙蓯蓉和紅景天的生長特性,就像平時跟我說的那樣就好。”
淑妃深吸一口氣,用力點頭:“嗯!我記住了。”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裙擺,上面繡著幾株嫩綠的幼苗,是她昨夜親手繡的,“我想著,醫者就像這些幼苗,得扎根土地才能長高,所以……”
“繡得很好,”阿依慕打斷她,眼中帶著真誠的贊許,“既有生機,又有寓意。”
淑妃的臉頰泛起紅暈,嘴角忍不住向上揚起,那抹笑容干凈而真切,像初春剛融化的雪水,透著沁人的清澈。
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,林羽帶著皇后和李德全來了,身后跟著陳松、羅桑大師和赤松王子。林羽穿著明黃色的常服,腰間系著玉帶,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:“看來大家都等急了?”
“陛下圣駕光臨,醫道學堂蓬蓽生輝,”阿依慕率領眾人行禮,“就等陛下揭匾了。”
林羽走到牌匾下,接過李德全遞來的金剪刀,剪斷紅綢的瞬間,“醫道學堂”四個蒼勁有力的金字露了出來,陽光下熠熠生輝。周圍的醫者們紛紛鼓掌,掌聲雷動,驚飛了檐下棲息的麻雀。
“醫道無國界,學問無高低,”林羽轉身面對眾人,聲音洪亮,“朕設這學堂,就是要讓天下醫者能在這里交流切磋,把好的醫術、好的方子傳出去,讓更多百姓受益。今日起,陳松老神醫為學堂山長,和貴妃、羅桑大師、赤松王子為授課先生,淑妃協助管理藥圃,你們可有信心?”
“臣等定不辱使命!”眾人齊聲應答,聲音里滿是振奮。
陳松上前一步,花白的胡須在風中飄動:“老臣謝陛下信任!定當竭盡所能,讓學堂成為醫道傳承的寶地!”
揭匾儀式結束后,眾人走進學堂。正廳的墻上掛著《萬國草藥圖譜》和羅桑大師的《溫泉療法治百病》圖譜,兩側的書架上擺滿了各地的醫書,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墨香和藥香。
“這里真好,”來自徐州的吳藥姑看著書架上的《雪域醫經》譯稿,眼中滿是驚嘆,“老婆子行醫四十年,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多異域醫書。”
青州的周杏林則被案幾上的寒玉珠吸引了:“這就是吐蕃的寒玉珠?摸著真涼,配著咱們的合歡花,怕是真能治失眠。”
淑妃深吸一口氣,走到眾人面前,聲音雖輕卻清晰:“諸位醫者,后院的藥圃里種著沙蓯蓉、紅景天、火焰花等草藥,都是經過改良的品種,適合瑞國的氣候,我帶大家去看看吧。”
眾人跟著她走向后院,阿依慕站在廊下看著,只見淑妃走到沙蓯蓉幼苗前,彎腰指著葉片上的絨毛:“大家看,這絨毛能擋風沙,所以沙蓯蓉在沙漠里也能活……”她的聲音漸漸流暢起來,眼神里的緊張被專注取代,連講解的手勢都透著熟稔。
“看來是真的放下了,”皇后走到阿依慕身邊,輕聲道,“以前總想著爭風吃醋,如今能靜下心研究草藥,也是她的造化。”
阿依慕點頭:“醫道能磨性子,也能養心性。看著這些草藥生根發芽,就像看著自己慢慢變好,這種踏實,是爭來的寵愛給不了的。”
林羽走過來,手里拿著一杯紅景天茶:“嘗嘗這個,赤松王子剛泡的,說是加了點蜂蜜,比之前的順口。”他看著后院里認真講解的淑妃,眼中閃過一絲欣慰,“人只要找對了路,什么時候變好都不晚。”
阿依慕接過茶杯,溫熱的觸感從指尖傳到心底:“陛下說得是。就像這醫道學堂,把不同地方的醫者聚在一起,看似雜亂,實則能碰撞出更多火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