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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

薛老虎可不是白叫的

物質(zhì)犒賞安排下去后，軍營里頓時多了幾分鮮活氣。

但顧家生覺得還不夠。酒肉犒賞的確能帶來一時之滿足，卻不能維持弟兄們胸腔里的那一口搏命廝殺之氣。仗打到這個份上，弟兄們見的血多了，承受的壓力也到了極限，這個時候需要松一松，但那一口精氣神卻不能一起泄了。

他隨即找來了主管政訓(xùn)工作的副軍長郭翼云。

“翼云兄，眼下物資是補(bǔ)充了一些，弟兄們肚子里的油水能暫時添上一點，這自然是好事，但弟兄們心里那口氣，我認(rèn)為還得再往上提一提，燒得更旺些?！?/p>

顧家生拉著郭翼云坐下。

“但光靠這些，我心里還不踏實。光講三民主義、抗戰(zhàn)救國的大道理，固然沒錯，但有些弟兄們摸爬滾打慣了，這些道理離他們太遠(yuǎn)，一時半會兒未必真能鉆進(jìn)心里去?！?/p>

他目光轉(zhuǎn)向窗外，語氣稍稍低沉了幾分：

“弟兄們都是血肉之軀，不是機(jī)器。他們也會累，會怕，會想家，這都是人之常情。眼下這點物質(zhì)犒賞，就像往快燒盡的柴火堆里丟了幾根細(xì)柴，能蹦起幾點火星，看著有點熱乎氣，可根基不牢，一陣大風(fēng)過來，很可能就滅了?！?/p>

他點燃一根香煙后，看向郭翼云。

“所以，翼云兄啊。。。。。。。咱們得換個法子，用更接地氣、更能戳中心窩子、更能激起血性、狼性的東西，把這團(tuán)火徹底燒旺，燒成沖天的烈焰，要讓弟兄們從骨頭里覺得，這仗，必須打，這命，拼得值！”

郭翼云推了推眼鏡，疑惑道：

“那軍座的意思是？”

顧家生猛嘬了一口煙后，將他后世所見的一些有關(guān)愛國主義教育的相聲、快板書稍加改動后，和盤托出：

“我們可以組織些能說會道的弟兄，編幾段相聲、快板書。就講講咱們樟城怎么揍鬼子的，講講岳飛怎么精忠報國、戚繼光抗倭的故事，把打鬼子和古時候的英雄好漢都聯(lián)系起來，這樣既有趣，又能明志?！?/p>

顧老四是越說越起勁，甚至當(dāng)場拿來紙筆，當(dāng)場就將《精忠報國》這首歌的詞、曲大致都寫了下來。

“還有，我偶得一首慷慨激昂之作，翼云兄。。。。。。你來看看，可否請人譜上曲子，教大家伙唱？”

郭翼云接過紙張，只見上面筆走龍蛇：

“狼煙起，江山北望…龍起卷，馬長嘶，劍氣如霜…恨欲狂，長刀所向…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(xiāng)…我愿守土復(fù)開疆，堂堂華夏要讓四方…來賀！”

這歌詞豪氣干云，悲壯激昂，充滿了家國情懷與男兒血性，瞬間擊中了郭翼云的心坎。他反復(fù)默念了幾遍，眼睛越來越亮，活像兩盞大燈泡。最后他猛地一拍大腿，興奮得差點把眼鏡震掉。

“妙。。。。。。妙??！軍座，此詞真是…真是絕了，振聾發(fā)聵，壯懷激烈，有此一曲，勝過千百句空洞口號。您放心，我立刻就去辦，組織各級政工人員，馬上學(xué)，馬上練，馬上給全軍教唱，還要把您說的那相聲、快板都搞起來?！?/p>

很快，第五軍各營地不僅肉香四溢，更響起了嘹亮而略顯生澀，卻無比豪邁的《精忠報國》的歌聲，以及戰(zhàn)士們聽抗日相聲、快書時發(fā)出的陣陣喝彩與歡笑。

物質(zhì)與精神的雙重激勵，如同為第五軍的將士們注入了最熾熱的燃料。

顧家生親自到各部隊主持犒賞，看著官兵們大快朵頤，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。他舉起酒碗，向全軍官兵敬酒：

“弟兄們！吃飽喝足，給老子往死里練，小鬼子要是敢來打長沙，咱們第五軍就讓他們嘗嘗咱們的厲害，總之一句話，弟兄們吃好、喝足，干小鬼子。。。。。。老子干了！”

“干！干！干！”

山呼海嘯般的回應(yīng)聲響徹營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