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極的風像刀子,刮得人骨頭縫里都冒寒氣。
蓋亞之手的首領站在一片平坦的冰原上,身上那件破舊的甲胄在風中發出輕微的嘩啦聲。他伸出干枯的手,按在冰面上,嘴里念誦著古老的音節。
冰面無聲地裂開,露出的不是深藍的海水,而是一團糾纏扭曲、閃爍著微光的線條,像一團被貓玩壞了的毛線球。
“那就是入口。”老人的聲音被風吹得有些散亂,“時空在這里是亂的,每一步都可能踩進不同的年代,小心。”
“這有什么好小心的?”烈風哼了一聲,第一個朝前走,“老子管它什么年代,一拳干碎就完事了。”
他剛踏入那片扭曲線條的范圍,整個人就像觸了電一樣猛地一哆嗦,嘴里發出一聲怪叫。
“我操!什么玩意兒?麻了!”他趕緊退了回來,甩著手,一臉活見鬼的表情,“感覺腦子里被塞了一萬個電臺,還他媽全是雪花點!”
千刃沒說話,他走到入口邊緣,暗金短刀出鞘,對著一根離他最近的、閃爍的線條輕輕劃去。
刀鋒掠過,那根線條紋絲不動。千刃的身體僵了一下,他的刀,第一次感覺自己像是在切割空氣。那根線條沒有“實體”,沒有“法則”,甚至沒有“存在”的概念讓他去斬斷。
“不行。”千刃收回了刀,“我的‘理’,在這里找不到下刀的地方。”
“我來。”張帆走了上去。
他踏入那片混亂的區域,無數嘈雜混亂的信息瞬間涌入他的腦海。他左眼的漆黑漩渦微微一轉,將這些雜音全部吞了進去。
“跟緊我。”他對身后的人說。
穿過扭曲的入口,風聲瞬間消失了。
一股極致的寒意從四面八方涌來,這并非物理上的低溫,而是一種能凍結思維的寂靜。
烈風體內的混沌之力像是被灌進了零下幾十度的發動機,變得黏稠、遲鈍,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狂暴。“媽的,這鬼地方……連鬧騰都鬧騰不起來。”他嘟囔著,聲音都小了很多。
千刃的臉色也不好看,他感覺自己思考的速度都變慢了。周圍的一切都被一層看不見的“冰”封著,連時間的流動都變得像冰河一樣緩慢。
“嗚……”
零突然蹲了下去,雙手抱住頭,眼淚毫無征兆地從眼眶里涌了出來。
“零?你怎么了?”烈風趕緊扶住她。
“好悲傷……”零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,在死寂的空間里顯得格外清晰,“我感覺到……一個母親在哭。她哭了很久很久,久到眼淚都結成了冰,把自己的心都凍起來了。”
她抬起頭,淚眼婆娑地望向黑暗的深處。“她太疼了,所以選擇忘記。這里……是她所有傷口的墓地。”
張帆順著零的目光望去。
在這片概念冰原的中心,懸浮著一塊巨大到如同小行星的黑色冰晶。
那不是真正的冰,而是由純粹的“意志”和“記憶”凝固而成的結晶體。冰晶的內部,無數畫面在明滅閃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