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見南根本沒想到事情是這么的陰差陽錯,一度懷疑是不是男人在背后指使的,可動機和時機都不對,那時的她都還在山下,他不認識她,也預料不到她會出現在這公館里。
他神情淡定如常,完全瞧不出有絲毫的做了壞事的心虛之意。
警察給他們做了尿檢,取完證走完流程下山了,她起先覺得起碼能把那男的當嫌疑人關一關吃吃苦,誰料都沒有扣留那個人。
公館的經理殷勤送別警察,一行人一直目睹著那閃著紅燈和綠燈的警車離去。
陶見南僵硬地站在原地,獨自一個人,說不上是不自在還是難堪,心里已經想著自己是否要走,還是讓公館給一個說法,雖然那穿著西裝的經理大概會無懈可擊地安慰她,然后推皮球一樣,叫她再等等警察那邊的處理結果。
就在猶豫之時,那男人打了個哈欠,忽然往她身邊湊了湊。
在她不解的目光中,他臉上露出一絲帶著歉意的笑,壓低聲音:“那瓶酒應該是沖我來的,對不起,要不——”
陶見南說:“壞人總是習慣于撒謊,為自己洗脫嫌疑。”
段步周爽滑地接過她的話:“很明顯,我不是你口中的撒謊精。”
陶見南轉過臉,沒理他。
段步周看著她仍在氣頭上的臉,反而莫名笑了:“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力吧,我看你也不排斥我,起碼身體很誠實,要不和解?”
陶見南被他說的羞憤交加,手又隱隱發顫,深呼吸一口氣抬眼,牙關幾乎要咬碎,最后擠出一個毫無殺傷力的字:“不——”
段步周見和解估計沒戲了,無所謂道:“下次有機會,一定請你喝好酒。”
她沒有再理他,生怕一開口,都是委屈到即將要哭出來的顫音,她低下頭,無言與他擦身而過,沉默著朝公館大門走去,隨后毅然走進黯淡的夜色中。
一直走了幾百米,她都在想,怎么會有這樣一個輕浮至極的人,那種不把人當回事的態度,全然不加掩飾,連裝都不裝。
說他是無恥之徒都不為過。
不知道沿著山路走了多久,身后有燈光掃來,清脆警醒的喇叭響起,她無暇顧及,仍是心灰意冷地繼續走。
那車從遠及近,轉眼到了近前,在即將與她擦肩而過時停下。
埋頭走路的她習慣使然地抬起眼,視線掃到立在車頭的“雙翼8”,以及隱于光亮中的異地車牌后眉頭一皺。
似曾相識的車子。
很快,車窗降下來,剛才只見過一面的律師從里頭探出來,還是那瘦長臉,帶著金絲框眼鏡。
“剛才忘了自我介紹了,我叫鄧邊庚,一邊的邊,庚午的庚,是個律師,剛好也要下山,順路,我載你一程。”
陶知南心力交瘁,不想說話不想理人,然而她每走一步,那車就一直跟著,陰魂不散,車窗并未合上,鄧邊庚看著女人倔強的背影,心里嘆息,又不得不一直跟著,苦口婆心地勸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