群臣散去,
太極殿恢復了往日的空曠與威嚴。
但那股由天子之問帶來的壓抑氣氛,卻仿佛滲入了每一根盤龍巨柱,縈繞不散。
李世民并未回到寢宮。
而是獨自一人走進了甘露殿旁的偏殿。
這里是他的書房,
西壁皆是書架,首抵殿頂。
空氣中彌漫著書卷與墨錠的淡淡香氣。
往日里,
這里是他最感心安的地方。
可今日,
他卻只覺得煩躁。
他走到一張巨大的輿圖前,目光在廣袤的大唐疆域上緩緩移動。
最終定格在了西南角那個被群山包裹的小點上——黔州。
長安至黔州,崇山峻嶺,道路崎嶇。
即便八百里加急,一個來回,最快也要近兩月。
兩個月
他等不了這么久。
昨夜那個夢境,太過真實。
那驛使絕望的嘶吼,那滿朝文待悲憫又復雜的眼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