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 訂單上門(第1頁)
一連數日,云舒在潛心優化藥方與警惕外界窺探中度過。她減少了外出,即便不得已出門,也格外留意四周,但那個黑影再未出現,仿佛只是夜幕下的一個錯覺。然而,云舒并未放松警惕,她深知在這深宅后院,平靜往往預示著更大的風浪。她將初步優化成功的藥水分開妥善藏好,記錄實驗數據的草紙更是隱秘收藏,日常仍使用舊版藥水進行消毒和給陳五換藥。
陳五背上的疤痕日益淡化,效果之好,連他自己都時常對著水缸照了又照,憨厚的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喜悅。他感恩戴德,做事越發勤快,將云舒這小院護得嚴嚴實實,凡有生人靠近,他必第一個警覺起來。這倒讓云舒稍稍安心了些。
這日午后,云舒正指導阿元辨認幾種常見的止血草藥,院門外傳來一陣輕柔卻帶著幾分遲疑的叩門聲。不同于平日里的粗獷叫門,這叩門聲顯得格外謹慎,甚至有些小心翼翼。
陳五正在院內劈柴,聞聲立刻放下斧頭,警惕地看向云舒。云舒微微頷首,示意他去應門,自己則拉著阿元站到屋檐下,靜觀其變。
木門“吱呀”一聲打開,門外站著的并非想象中的管事或小廝,而是一位身著半新不舊藕色比甲、頭梳簡單發髻的婦人,年紀約莫三十上下,面容憔悴,眼底帶著揮之不去的愁緒與一絲窘迫。她身后跟著一個低頭垂手的小丫鬟,同樣衣著樸素。
那婦人見開門的是一臉兇悍相的陳五,明顯嚇了一跳,后退了半步,聲音都有些發顫:“請、請問……云舒姑娘可是住在此處?”
陳五粗聲問:“你是何人?尋云舒姑娘何事?”
婦人愈發緊張,雙手絞著帕子:“妾身……妾身姓王,夫家是、是王府護衛營的劉百戶。聽聞……聽聞云舒姑娘醫術高明,擅調藥膏,特來……特來相求。”她聲音越說越低,臉頰泛紅,似是極為難堪。
云舒在院內聽得真切。劉百戶?一個低階將領的夫人?親自來到這偏僻后巷?她心中念頭急轉,緩步走上前去,柔聲道:“我便是云舒。劉夫人請進來說話吧。”
王夫人見到云舒,眼中閃過一抹驚異,似乎沒想到對方如此年輕清麗。她忙斂衽行禮,這才跟著云舒走進小院,目光快速而隱晦地掃過院內簡樸甚至破敗的景象,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,但很快又被更深的焦慮所取代。
云舒請她在院中石凳上坐下,阿元乖巧地端來兩碗溫水。王夫人道了謝,卻并未飲用,雙手緊緊握著碗壁,指尖因用力而發白。
“劉夫人不必拘謹,尋我何事,但說無妨。”云舒語氣平和,帶著一種能讓人安心的力量。
王夫人深吸一口氣,像是下定了極大決心,抬起頭,眼中已盈了水光:“云舒姑娘,妾身是聽聞您治好了陳五軍爺背上的陳年舊疤,才冒昧前來……求您救救我的孩兒!”
她話一出口,眼淚便滾落下來。原來,她膝下有一幼子,年方六歲,去歲冬日貪玩磕在假山上,額角至眉骨處留下一道寸許長的深疤,皮肉外翻,愈合后仍是猙獰無比。孩子日漸懂事,因這疤痕受盡同伴嘲笑,性格變得孤僻自卑,終日躲在房中不愿見人。王夫人夫婦尋了無數名醫,用了不少昂貴的祛疤膏,皆效果寥寥。
“那日聽聞傷兵營傳出消息,說陳五軍爺那般嚴重的疤痕都被姑娘妙手回春……妾身……妾身這才厚著臉皮求上門來。”王夫人泣不成聲,“夫君官職低微,俸祿有限,此前為孩兒治傷已耗費頗多……妾身知姑娘的藥膏定然珍貴,但……但只要能治好我兒,妾身愿做牛做馬報答姑娘!”說著竟要起身下拜。
云舒連忙扶住她。她看著王夫人那屬于母親的、絕望中透著一絲希冀的眼神,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。同時,一個清晰的念頭劃過腦海:機會來了!
這不是達官顯貴,只是一個愛子心切的母親,一個低階軍官的夫人。但正因如此,她才可能是打開上層市場的第一塊敲門磚。若能治好她兒子的疤,消息在王夫人所處的那個圈層傳開,其可信度和沖擊力將遠超陳五在傷兵營帶來的影響。
“夫人快請起。”云舒溫言道,“醫者父母心,若能相助,我定然盡力。藥膏我確實還有一些,但需先看看小公子的傷情,才能確定是否對癥,以及需用多久。”
王夫人聞言,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了浮木,連聲道:“應該的,應該的!孩兒就在門外馬車里,我這就叫他進來!”她忙示意丫鬟去領人。
不一會兒,一個瘦小的男孩被領了進來,一直低著頭,用額前厚厚的劉海試圖遮蓋疤痕,眼神躲閃,充滿怯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