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知舟接過筆記本翻開,一目十行地瀏覽了幾頁,忽然勾起了唇角。
瞿一寧驕傲地挺胸:“齊教授,是不是覺得我超有價值!”
齊知舟照著筆記本上的記錄念了一段:“天氣十分炎熱,我汗如雨下,經過一片樹林,居然天降甘霖,我十分喜悅,連忙狂喝幾口甘霖,哇,超級涼爽!正在我沐浴在甘霖中時,王鐵生告訴我那是蟬尿。原來不是甘霖,是甘霖娘啊!”
這樣一段話被齊教授那溫和沉靜的嗓音念出來,有種微妙的違和感。
瞿一寧: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羅茜茜: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齊知舟贊許道:“很有價值的發現。”
瞿一寧撓撓頭:“齊教授,你就別臊我了,我寫東西就這水平,隨我邊哥。”
“滾!”邊朗掛了電話走過來,從齊知舟手里抽走筆記本,隨便翻到其中一頁,“路過一個池塘,看到幾個男孩光著屁股在里邊洗澡,其中一個皮膚特別白,牛奶一樣的,尤其是那奶白的雪子,都給我看害羞了。。。。。。你他媽記錄的什么幾把玩意兒?出去幾小時就記了些這個,豬腦子都比你靈光!”
邊朗把筆記本甩到瞿一寧身上,又從他手里一把搶過蒲扇。
“還好意思扇風!你一下午做出什么貢獻了你就扇?”邊朗惡聲惡氣地罵了句,轉頭就把蒲扇扔給齊知舟,“你扇!”
瞿一寧不服氣了:“哥你偏心眼!齊教授這一下午都沒出門,那豈不是更沒有貢獻?”
“他長這樣天然就對社會有貢獻,呼吸都是貢獻,”邊朗吼道,“你呢?”
瞿一寧剛想反駁,抬眼一瞅齊知舟,烏眉黑發,面容白皙,輪廓柔和而雋秀,一塊錢一把的蒲扇被他拿在手里,都有種高攀不起的奢侈感。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瞿一寧無話可說,被齊教授的美貌治得服服氣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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齊知舟坐在椅子上,垂著濃墨般的眼睫笑,忽然一片陰影壓了下來。
他抬頭看見邊朗站在他面前,居高臨下的眼神中帶著銳利的審視:“說說吧,齊教授,早上去哪兒了,見到了誰,干了什么?”
羅茜茜和瞿一寧也擔憂地看向他。
齊知舟將蒲扇平放在大腿上,平靜地說:“早上我發現小琴——昨晚出現在窗外的那個‘小琴’,一直在暗處跟著我們,但始終沒有現身。她昨晚在窗戶上畫了雙螺旋,我猜她應該是想單獨找我,所以我支開了一寧。”
邊朗雙手環抱胸前,面無表情地問:“然后呢?”
他審訊犯人般的態度讓齊知舟有些不自在:“邊朗,你可以不要這樣站在我面前嗎,擋住窗外的風了,有些熱。”
“事兒多,就你他媽最嬌氣,冷不行熱不行,矯情!”邊朗濃眉緊蹙,彎腰從齊知舟腿上拿起蒲扇,一邊給齊知舟扇風一邊硬邦邦地開口,“繼續說。”
齊知舟淡淡道:“這次我看清她的長相了,她長得和‘小琴’一模一樣,只是臉上有一個紅色的瘤,她把我引到了一個地方。”
邊朗:“什么地方?”
齊知舟說:“扶貧醫療站。”
邊朗立即發現了不對:“瞿一寧下午幾乎把整個村子都逛遍了,怎么沒看到有這樣一個醫療站?”
“這也是奇怪之處。”齊知舟眸色稍稍有些晦暗,“按常理說,為了方便村民,醫療站一般會建設在村子比較中心的位置。但比泉村的醫療站,建在山崖底下,非常荒僻。從醫療站里的藥品情況來看,這間醫療站名存實亡,幾乎是報廢狀態。”
“她把你帶到醫療站做什么?”邊朗說,“你還見到了誰?”
齊知舟回答得干脆利落:“見到了那個在星霧山救了我的人。”
邊朗瞳孔倏然一震:“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