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噢露西~”奧黛麗拖長聲音,蓬松金發(fā)在陽光底下顯得毛茸茸,“我只是不想戳穿那個可憐的小孩,請給出真心實意的贊賞,拜托了。”
露西笑意更濃,忍住想摸一摸毛茸茸的沖動。
“上帝作證,我是真心贊賞。富有愛心的女士會有好運相伴。”
畢竟善心的小夫人施舍一點兒銀幣,又不會致使溫斯頓莊園破產(chǎn)。
奧黛麗高興地大笑。
“姐姐的信總是這么短!”看著僅剩的半張紙,她又嘆了口氣,懷著不舍的心情念下去,“‘我與公爵的婚期定在八月五日,婚禮將在圣威斯福特大教堂舉行。雖然家人不能來,但會給你們準(zhǔn)備紀(jì)念禮物,屆時記得查收。摯愛你的。’”
“等等!露西!我沒看錯吧!八月五日?!”奧黛麗一掃陰霾,興奮站起身,將信件遞給露西,口中喃喃,“那我們豈不是在同一天結(jié)婚!我的天哪!太幸運了吧!”
“是的,是八月五日。”露西再次確認(rèn)。
“棒極了!露西!我和姐姐同一天舉行婚禮!”奧黛麗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,窗外白鴿被她的笑聲嚇得撲騰亂飛。
露西笑看著奧黛麗開心得轉(zhuǎn)圈圈,目光再次投向信上的花體字。
公爵府的婚期經(jīng)過占卜,大致能推算出日子,不算秘密。而溫斯頓莊園撞上同一天,真的是巧合嗎?還是那位資本家先生刻意為之,好讓肯特郡社交圈都知道懷特家族與斯賓塞家的姻親?
當(dāng)然,她不會將這些推測告訴奧黛麗,就像這封來自查爾維斯的信,也對此只字不提。
奧黛麗只需要為天賜巧合感到高興,做一個快樂的新娘。
同一時刻,窗外,馬蹄聲由遠(yuǎn)及近。
奧黛麗正在四處找墨水,準(zhǔn)備寫回信。
露西沒有打擾她,默默從櫥柜里找出全新的墨水,不經(jīng)意瞥向樓下。
馬車四角金飾豪華,連扶手都鑲嵌著象牙木。門開,一位中年婦人走了下來,查爾斯和赫爾曼上前迎接她。
天鵝絨手工地毯從富麗堂皇的主樓一直鋪到室外,中央?yún)^(qū)域樹立著圓形噴泉,拱衛(wèi)著小天使雕像,仔細(xì)看,雕像色澤潔白如玉石。
更別提抬眼可見的室內(nèi),正對著的大理石臺階一路往上,金碧輝煌的大廳撲面而來金錢的氣息。
“赫利,這太鋪張了。”即便戴著價值連城的翡翠珠寶,出身底層的葛麗泰·庫珀女士仍然對巨額財富沒有歸屬感,“老實說,我還是不習(xí)慣。”
為避免列隊歡迎的仆從們聽見,葛麗泰的聲音壓得很低,只對身旁挽著她手的赫爾曼說。
耳尖的查爾斯俏皮地接話:“在溫斯頓莊園,揮金如土是最容易培養(yǎng)的習(xí)慣,您會適應(yīng)的,庫珀夫人。誰讓您有一個富可敵國的兒子呢?”
提到兒子,葛麗泰的確很驕傲,靦腆地笑了笑:“查爾斯,許久不見,你還是這么會奉承。”
“噢,夫人,這可不是奉承,請相信我的誠實可靠。花您兒子的錢是我們的必修課!”查爾斯眨眨眼,夸張?zhí)裘迹跋窳硪晃弧畱烟胤蛉恕蛨?zhí)行得很好。”
葛麗泰:“呃,你是說,那位諾曼小姐?”
“是的,那可真是個開朗活潑的女士,料想你們一定談得來。”
“是嗎?那好極了。”葛麗泰笑容有些勉強(qiáng),下意識低頭整理著裝。早年因為辛苦勞作而患上的凍瘡,與鴿子血戒指顯得格格不入。
查爾斯并沒有察覺庫珀太太的不安,反而越發(fā)輕快地介紹起未婚妻女士,愛吃什么啦、愛去鎮(zhèn)上逛啦、剛來的時候就成了卡洛琳克星啦,諸如此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