假如注定要和這朵雪蓮共度一生,那么奧黛麗想,她不知道雪蓮的習性,但至少清楚自己擁有什么。
她不向往寒冷,如果雪蓮仍想高懸山頂,沒關系。她不會試圖攀登冰山摘下那朵花。她只會在山腳下欣賞著它,過好自己的一生。
可未來如果有那么一天,你需要太陽,想感受溫暖的光源,那就……靠近我吧。
長久的注視里,奧黛麗看見赫爾曼朝著自己走來。
數月的相處,那朵雪蓮的溫度,似乎沒有那么冰冷。
他會為她畫像、會為她破例做很多事、會在慈善拍賣會上替她出頭、會認真評價她做的模型……點點滴滴,奧黛麗都看在眼里。
愛德華含淚將女兒的手遞給銀頭發先生。
掌心的暖意透過絲質手套蔓延,奧黛麗水藍色的眼睛盈著溫和的笑意。
如果雪蓮愿意停留在她的身邊,那么她會好好為它澆水,為它灑下陽光。
她擁有很多的愛,不介意與他分享。
“請好好照顧她……懷特先生。”愛德華還是落淚了,這一年的風雨讓他老了很多。
赫爾曼頓了頓,在婚禮這一天,他終究還是忍住主觀情緒,選擇給予新娘父親尊重。
莊重的婚禮進行曲響徹教堂,他緩緩握住奧黛麗的手,而后沖愛德華頷首。
“是。”他說,“我會這么做。”
圣威斯福特教堂,克勞倫伯爵聽見海因里希誠懇的回答,這才將伊莎貝爾的手交給他。
隔著朦朧白紗,冰藍色的眼睛注視著對面的黑發新郎。
這個男人很高,總是需要微微抬頭才能看清這張臉。
往常隨意向后撥開的狼尾黑發,今天倒收拾得十分板正,深邃的眉眼清晰展露在視野之內,竟與平時截然不同,有種矜貴的氣韻。
向下打量,伊莎貝爾發現,這位新郎沒有穿準備好的禮服,而是換了一身軍裝。純黑制服筆挺,一排排功勛榮譽掛在胸前,腰間系著皮帶,領口和肩頭繡著金色紋章,再加上長筒軍靴,越發襯得肩寬腿長。
也許是察覺新娘的視線停留太久,海因里希挽著她緩緩走過紅毯,趁人不注意,翹起嘴角低聲說:“醒醒,別看呆了。”
面紗之下,伊莎貝爾揶揄:“你打扮這么久,不就是要給我看嗎?”
海因里希挑眉:“我記得有人說,不希望自己的新郎被伴郎比下去。”
他隱晦地掃了眼對面的伴郎,那是隨便從斯賓塞家的表親里挑出來的歪瓜裂棗。
“下次記得出點難題。”他哼笑,“我只是隨便收拾了一番。”
言外之意,天生麗質隨便穿穿就是全場最靚的咯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