巨大的白色游輪如同一座移動的奢華城堡,行駛在墨藍色的海面上。
而在其最底層,一間布置得看似溫馨舒適、實則密不透風的艙室內,氣氛卻壓抑得令人窒息。
吳蜜雪蜷縮在房間角落的床鋪上,雙臂緊緊抱著膝蓋,臉色蒼白如紙,眼神空洞,仿佛已經失去了所有光彩。
她的心,如同被浸入了冰海,一片死寂的冰涼。
房間里不止她一個人,還有七八個年齡各異、容貌卻都屬上乘的女子。
她們都是被“天使之約”的高額報酬誘騙或逼迫而來的“天使”。
空氣中彌漫著恐懼、悔恨和一種令人作嘔的香水與絕望混合的氣味。
一個看起來頗有風塵氣、自稱來過兩次的女人,正叼著細長的女士香煙,用帶著幾分幸災樂禍和麻木的語氣,對幾個明顯是第一次來的、嚇得瑟瑟發抖的女孩“傳授經驗”。
“小妹妹們,別把這里想得太簡單了。”
她吐出一口煙圈,目光在吳蜜雪那張清純絕倫的臉上停留了片刻,帶著一絲嫉妒和憐憫,
“陪一個男人三天?做夢呢!上了這船,你們就是貨物,是玩物!”
她壓低聲音,仿佛在訴說什么恐怖的秘密:
“船上的那些‘貴賓’,一個個都是披著人皮的魔鬼,玩法多得你們想象不到!像她這種極品,”
她朝吳蜜雪努了努嘴,“肯定是最搶手的。會被一個接一個地‘點名’,三天?能睡夠三個小時就算老天開眼了!”
另一個看起來像是大學生的女孩顫聲問:“那……那要是受不了呢?”
“受不了?”那女人嗤笑一聲,眼神變得詭異,“他們會給你打針,喂你吃藥……叫什么‘快樂水’、‘乖乖針’。
到時候,你就算累得爬不起來,身體也會不受控制地迎合,讓你做什么就做什么,什么羞恥的動作都做得出來……根本由不得你!”
這番話如同來自地獄的喪鐘,徹底擊垮了幾個還心存僥幸的女孩。
她們面如死灰,有人開始低聲啜泣,有人渾身發抖,眼神中充滿了瀕臨崩潰的恐懼。
她們中,有的是愛慕虛榮的校花,有的是為家庭困境所迫的可憐人,甚至還有幾個是生活平淡尋求刺激的良家婦女,此刻無一例外,都被這赤裸裸的、毫無人性的真相嚇得魂飛魄散。
逃跑?門口站著荷槍實彈、眼神冰冷的守衛。
就算僥幸跳海,這茫茫大海也是死路一條,更何況,組織者早已威脅,逃跑者,其家人親友都會遭到殘酷的報復。
吳蜜雪聽著這些話語,連最后一絲掙扎的力氣都消失了。
巨大的悔恨如同毒蛇般啃噬著她的心臟。
她不是為了自己,是為了外婆,為了那個她們姐妹倆相依為命的家……可現在,她不僅救不了外婆,還要將自己拖入這萬劫不復的深淵。
一個無比清晰的念頭在她心中升起,并迅速變得堅定如鐵:如果……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,遭受那種非人的凌辱,她寧愿選擇死亡!
她悄悄握緊了拳頭,指甲深深掐入掌心,帶來一絲尖銳的痛感,讓她保持著最后的清醒。
跳海!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、保全自己最后尊嚴、也絕不連累表妹和奶奶的方式。
就在這無邊無際的絕望中,她的腦海中,卻不合時宜地、清晰地浮現出一個男人的身影——陳默。
那個俊朗、沉穩,如同陽光般驅散過她們生活陰霾的男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