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沒想到耿建明敏銳到了這個地步。
就在這時,龐大統的手機又震動了一下。
他低頭快速瞥了一眼,是一條新信息,只有簡短幾個字:“情況有變,加速。”
龐大統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。
他走到門口,打開門對外面低聲交代了幾句。
不一會兒,一名審訊人員拿著一個文件夾進來,放下后又默默退出。
龐大統從文件夾里抽出幾張照片,甩在耿建明面前。
拍攝角度隱蔽,但畫面清晰。
耿建明的呼吸驟然急促,一直維持的冷靜面具終于出現裂痕:“龐大統!禍不及家人!你想干什么?!”
“我不想干什么。”
龐大統面無表情,“但如果你繼續負隅頑抗,我不能保證某些‘熱心群眾’會不會對你家人的安全產生興趣。”
耿建明雙手死死攥著椅子扶手,手背上青筋暴起,眼睛死死盯著那些照片,胸膛劇烈起伏。
審訊室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聲。
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,每一秒都如同煎熬。
龐大統看著墻上鐘表的秒針一格一格跳動,耐心逐漸耗盡。
他拿起筆和一份早就準備好的口供記錄,推到耿建明面前。
“簽了它。我保證你家人平安無事。你也知道,就算你進去了,只要你‘態度好’,外面的人總會得到照顧。”
龐大統的聲音帶著最后的通牒,“否則……”
耿建明抬起頭,眼中布滿血絲,那是一種被逼到絕境的野獸的眼神。
他看著那份等著他簽名的文件,又看了看那些照片。
他的手微微顫抖著,慢慢伸向了那支筆。
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筆桿的瞬間——
“砰!”
審訊室的門被從外面猛地推開!
一名工作人員神色驚慌地沖進來,甚至顧不上禮節,直接湊到龐大統耳邊急促低語。
龐大統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,比剛才接到電話時還要難看數倍。
他猛地看向耿建明,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和一絲恐懼。
耿建明伸向筆的手停在了半空。
他看著龐大統驟變的臉色,先是有些疑惑,隨即,他像是明白了什么,那抹令人心悸的冷笑再次浮現在他嘴角。
而且,這一次,笑容里帶著一絲了然和……希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