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予白這時才將目光移到他身上。
這男人確實英俊,沉穩中糅著一絲恰到好處的銳氣,若不是一上船就忙著談生意,恐怕早就被女士們包圍了。也難怪連孟逐這樣冷淡的人,都會被他吸引,和他眉來眼去地玩了幾局。
“商生哪里的話,譚隱是我大哥,我不過是教訓自家弟弟。”他說著,歪頭看向被擋在后面的譚洲。
“洲仔,下次再亂吠,我同大哥一齊,同你傾傾計。”
那笑容如春風拂面,可字里行間卻透著股讓人脊背發涼的寒意。
“傾到夠,傾到你明,好不好?”
譚洲臉色鐵青,甩下骰盅,轉身欲走。
“我說了你可以走了嗎?”
這是孟逐第一次感受到周予白的威壓。他向來以溫柔多情著稱,玩世不恭得沒脾氣,可此刻,他眉目間那股沉冷讓眾人噤若寒蟬。
譚洲腳步頓住,回頭瞪著他。
“那你還想怎么樣?”
“道歉。”周予白敲了下桌面。
譚洲臉上的肌肉抽了抽,縱然萬般不情愿卻還是朝黎耀飛草草鞠了一躬,雖然幅度淺,但足夠讓他滿意了。
畢竟他看譚洲不爽很久了,只是苦于一直沒抓到把柄(才不是因為他笨!)。
“夠了吧?”
“等等,還欠一位。”
譚洲疑惑擰眉,只見周予白朝孟逐那邊抬了抬下巴。
“還有她,好好道個歉,”他似笑非笑,“譬如‘是我嘴巴臟,我才cheap’。”
譚洲瞳孔一縮,聲音陡然拔高:“周予白,你有病吧?”
他神色又怒又憤,像被剝了最后一層面子,聲音里全是羞辱感。
“為什么我要同個不知來歷的女人低頭道歉?!”
“因為我話事。”
周予白笑著。簡簡單單五個字,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場。
譚洲死死盯著他,臉色青白交錯。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,可在周予白的注視下,最終還是敗下陣來。
“對唔住。”
他看向孟逐,牙齒咬得咯咯作響:“系我嘴賤……我才cheap。”
每個字都像從牙縫里擠出來的,滿含屈辱和憤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