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逐覺得越加班越冷,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,已經9點多了。
掛了電話后,孟逐沒再多想,重新埋頭投入工作。
她幾乎把銀行內部能查到的數據平臺都翻了遍,把最新的行業研究、投資報告一一下載、打印,逐頁研讀。紙張堆得像一面小山,她在密密麻麻的數字里反復推演可能的投資邏輯。
不知不覺,夜色已深。
寫字樓在晚上七點后會自動關閉中央空調,連大部分頂燈也會熄滅。她不得不去控制面板,手動開啟自己辦公桌上那一盞孤零零的燈。
整層樓黑沉沉的,仿佛只有她還在孤軍奮戰。
她只覺越工作越冷,直到看著文件上的字開始發虛,才發現已經九點過了,她還滴水未進。
把她從資料堆里“拉”出來的,是一個電話。
又是周予白。
她接起,問,“又有什么事嗎?”
“還在銀行?”他的背景聲音好像有些許風聲,應該在戶外。
孟逐因為工作腦子昏沉沉的,沒想過他為什么這么問,只是“嗯”了一聲。
“我在你們樓下,下來吧。”
這句話讓她徹底清醒了。
“你怎么會在這里?”她下意識抬頭看了看窗外漆黑的玻璃,什么也看不見。
“來考察你工作態度的。”他懶洋洋說,“現在是九點零三,我給你七分鐘,九點一十分,到地下車庫。”
電話被他果斷掛斷。
孟逐怔了一秒,猛地起身,抓起電腦就往外沖。跑出兩步又停下,轉身回辦公桌,把抽屜里看完的、沒看完的研報一股腦兒塞進文件夾,以防他真抽查。
等她氣喘吁吁趕到地下車庫時,周予白已經靠
在車邊,單手插兜,像是在看她笑話。
她的電腦包裝得鼓囊囊的,另一只手還夾著一大包文件夾,仿佛一個搬運工。他不禁失笑,他隨口一句,孟逐準備得如此認真,這個女生身上真有一些不符合這個時代的實誠和執拗勁。
他接過她手里的兩個重物,丟進車里。
車門一開,她毫不猶豫地上車。
這不是第一次了,她坐得很自然,甚至順手拉好安全帶,還邊拉邊點評了一句:“你這車,底盤太低,后備廂又小,真不實用。”
駕駛座的男人一愣,隨即笑出了聲。
坐過這輛車的女人很多,但評價這輛布加迪“不實用”的,她還是第一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