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安活潑的聲音打破了宿舍內的初次見面的些許寂靜。她趴在床上,晃著腿,好奇的目光毫不掩飾地投過來,讓莉可下意識地捏了捏自己的手指。
“你是從帕底亞地區來的嗎?”
“嗯。”莉可輕輕點頭,聲音不大。被直接問到故鄉,心里有點微妙的緊張,但又有一絲遇到對自己來歷感興趣的人的小小開心。
“那看見布撥了嗎?”小安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。
這個問題讓莉可腦海里瞬間閃過帕底亞郊外那抹熟悉的黃色電光,總是警覺地豎著耳朵,一有動靜就飛快竄進草叢里的膽小身影。她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個很淺的弧度。
“嗯,”這次應答的聲音稍微順暢了些,“雖然他很快就逃走了。”語氣里帶著一點點對那種可愛習性的無奈和熟悉。
“真好啊,我從來沒有出過關都。”小安的語氣里滿是羨慕。
這句話讓莉可微微一怔。
“我也從來沒有出過帕底亞……”她輕聲回應,像是在分享一個共同的秘密,心底因為發現了這點奇妙的“共同點”而稍微放松了一絲緊繃的神經。
然后,那個直白的問題來了。
“那為什么來這里上學呢?”
莉可的目光垂了下去,落在自己并攏的膝蓋上。
(為什么……呢?)她組織著語言,感覺有點難以準確表達那種復雜的、并非完全由自己主導的決定。
“和父母商量了一下……”她斟酌著詞句,手指無意識地絞在一起,“……他們就告訴了我來這里上學了。”
(但是實際上……)她心里補充著沒能說出口的話。
她沒來得及整理好內心全部的想法,小安下一句充滿活力的話就拋了過來,像一顆溫暖的小石子投入她平靜卻暗藏忐忑的心湖。
“那下次我帶你去逛逛常青市吧。”
(……哎?)莉可驚訝地抬起頭,對上小安爽朗的笑容。
她因為不確定和一點小小的激動,甚至用上了敬稱:“可以嗎?安小姐?”
“叫我安就可以啦,”對方輕松地糾正她,笑容毫無陰霾,“那我也就直接叫你莉可嘍。”
這種直接又親切的態度,像陽光一樣慢慢驅散著莉可周身的拘謹。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、在新環境里被接納的安心感。
“嗯……”她再次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