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漸沉,屋內燭火搖曳,蘇合香的青煙裊裊盤旋,在燭光中織成朦朧的紗幔。
云昭引著蘇氏在圓桌前坐下。桌面上擺著一柄犀角梳,梳齒間纏繞著數根烏黑的發絲。
“這是從兄長房中取來的。”云昭輕聲道,又轉向蘇氏,“請母親也取一根發絲。”
蘇氏指尖微顫,從烏黑的鬢邊輕輕拔下一根發絲。那發絲在燭光下泛著柔潤的光澤,與梳上那些硬朗的墨發形成鮮明對比。
云昭屏息凝神,雙手在胸前結印,指尖泛起淡金色的光暈,如同晨曦初露時的微光。她將兩根發絲并排置于掌心,低聲念動咒訣:
“血脈同源,靈氣共脈;藤纏絲繞,親緣自現。”
只見那兩根發絲竟無風自動,在掌心微微震顫,卻始終保持著平行的姿態,仿佛彼此排斥,毫無交融之意。
“若真是血脈至親,發絲該如藤蔓纏繞,彼此交纏。”
云昭的聲音在寂靜的室內格外清晰,“可你們看,這兩根發絲始終涇渭分明,這說明……”
眾人的目光死死鎖在云昭掌心,連呼吸都屏住了。
嚴嬤嬤不自覺地攥緊了手中的帕子,鶯時和雪信更是連眼睛都不敢眨。
可過了半晌,云昭掌心的兩根發絲仍然沒有半分纏繞之意!
“竟真不是?”蘇氏喃喃自語,神情恍惚,一時不知該喜還是該悲。
嚴嬤嬤在一旁長舒一口氣:“若不是,反倒叫人松了口氣。”
她嘆了口氣,眼角泛起淚光,“老奴也是做娘的人,入府這些日子,冷眼瞧著他那般行徑,若真是夫人的血脈,才叫人心寒。”
鶯時忍不住插話:“可如果他不是夫人血脈,那真的公子去哪了?”
雪信也急切地道:“小姐,有沒有辦法把真的公子找回來?”
蘇氏眸中閃過一抹痛楚,嘴上卻強自鎮定:“都過去這么些年了,若珩兒真是被人偷換,我怕他……”
嚴嬤嬤眸中也閃過一抹不忍,低聲勸慰:“夫人莫要太過傷心。”
云昭眸光堅定:“這個卻不難。”
她取出一枚金針,在自己指尖輕輕一刺,鮮紅的血珠頓時涌出。將血滴在掌心,雙手再次結印,口中念念有詞:
“血脈相召,靈氣為引。若在人間,當顯真形。。。。。。”
血珠在掌心緩緩流動,漸漸凝聚成一個奇特的符文。所有人都緊盯著那符文的變化,只見它先是黯淡,隨后突然迸發出耀眼的光芒。
云昭眼中閃過驚喜:“我兄長他尚在人間!”
說著,她竟突然站了起來,指尖的血珠懸懸欲墜,指向窗外:“且就在京城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