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屠叔,你們村的姑娘力氣都這么大的嗎?”宣懷卿忍不住問。
“這……這倒沒有。”屠老大遲疑地道,“可能只有離娘是力氣比較大的,農忙時,她還能幫著一起扛谷子、舂米,力氣確實大著。”
他是在去年秋收時回鄉的,當時正好看到郁離獨自一人扛著曬好的谷子去舂米,這一幕令他印象深刻,是以先前一眼就認出郁離。
宣懷卿想到自己被人背著走了一路,有些不自在,說道:“這次多虧她,不然我還不知道要在那坑里躺多久,我得好好感謝她才行。”
屠老大道:“這事交給我,我……”
“不用!”宣懷卿擺手,“等我的腳傷養好再說,我親自去謝她,你別去,以免給她添麻煩。”
想到這次的事,他就有些擔心,怕給郁離招來麻煩。
南詔國的探子在這一帶出沒,要是郁離因為自己被盯上,這就是他的過失了。
郁離拎著四條魚回到村里時,天色已經不早,天邊只剩下淺淺的余輝。
此時她又累又餓,先前在山里吃的那些野果早就消化完,覺得自己餓得能吞下一頭牛。
村民們大多數都已經回家吃飯,這一路走來,沒遇到什么人,自然也沒人看到她手里拎著的魚。
回到傅家,郁離剛敲門,這門就開了。
開門的是傅燕回兄妹倆,他們就在院子里玩耍,聽到敲門聲便跑過來開門。
看到郁離,他們歡喜地叫道:“小嬸嬸,你回來啦。”
兄妹倆眼尖地看到她手里的魚,歡呼起來,“有魚!奶奶,小嬸嬸帶魚回來啦!”
周氏見到郁離手里的魚,有些驚訝:“離娘,這魚哪來的?”
“我在山里的水潭捉的。”郁離將魚遞給周氏,“娘,我想吃魚。”
她從來不掩飾自己的想法,帶了魚回來,當然就想馬上吃,留是不可能留的。
周氏道:“行,我這將它們都做了。”
雖然已經很晚,不過這魚都是死的,沒辦法養著,天氣熱是留不住的,不如直接做了吃掉。
將魚遞給周氏后,郁離覺得渾身都黏糊糊的,實在不舒服,決定先去洗個澡。
回房拿衣服時,發現傅聞宵并未睡。
和昨天一樣,他坐在那里閉目養神,一身絮白寢衣,披散的墨發,精致的眉眼,蒼白如雪的肌膚……整個人如山巔的雪,高不可攀。
見他睜眼望過來,郁離說道:“我帶了魚回來,娘說要做魚湯,等會兒你也喝一些,聽說魚湯很補身體。”
身體不好,那就努力食補。
郁離現在就是這種感受,她身體不舒服,肯定是吃得不夠多,等她吃飽了,身體就沒那么難受。
所以她覺得傅聞宵應該也要像自己一樣多吃點,身體才會好得快。
望著她真誠的眉眼,傅聞宵再次啞然。
她好像真的是這么認為的……
“我知道。”他輕聲開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