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棠棠循聲望去,是一名書生打扮的年輕男子。
“只要不鬧出人命,不至重傷,不影響比試,主家的意思是,概不追究。諸位再歇息一炷香,屆時他們會帶諸位去第一關比試之處,交代規則和彩頭。”高個黑衣男子略微垂眸,擺了擺手,留下六名黑衣男女,帶著其余手下離去。
此言一出,眾人議論了幾嘴,聲量漸歇。矮胖大漢見狀,更是得意,一雙肥胖豬手徑直朝瘦弱小娘子腰間摸去。
“你們竟如此推諉!明明是你們央著咱們來比試!”書生氣男子對著門外大罵,見黑衣男子帶人離去,無奈轉身看向眾人,“你們就眼睜睜看著?”
孫棠棠聞言挑眉,難道只有自己是上趕著來的?她緩緩搖頭,看打扮,在場之人不乏困苦之輩,掩不住眸中的貪色與經年累月的疲意。
書生氣男子不再寄希望于旁人,沖到矮胖大漢跟前,拽著他的胳膊:“你離她遠些!”
“哪里來的小崽子,敢礙老子的事?”矮胖大漢收回即將碰到小娘子腰身間號牌的手,只一揮手,一身蠻力,將書生氣男子掀翻在地。
倒是那文弱小娘子,回過神來,趁機跑到最近的一名黑衣蒙面女子身后。
矮胖大漢瞪著小娘子,面上橫肉不住發顫,卻不上前。孫棠棠看在眼里,輕嘖了聲。
這大漢不算太蠢,若他非要擒那小娘子,許會磕碰到黑衣女子。黑衣人雖不主動插手,可將他們攪進來總歸冒險。
果然,矮胖大漢翻臉極快,他對著黑衣人訕笑幾聲,回頭將氣全撒在書生氣男子身上,拳腳相加,還奪了男子的號牌。
“好啊,洪一,氣派!”那矮胖大漢見黑衣人當真未上前,亦無旁人插手,一時滿面紅光。他一手拿著新號牌,將刻有“風九”二字的號牌扔到年輕男子臉上,不忘踹他幾腳,“以為你是什么厲害貨色,還想英雄救美?敢擋老子的道!呸,今兒獻號牌給老子,是你的福氣!”
書生氣男子抹了把嘴角的血跡,欲起身理論,那小娘子探出頭來,感激地看了他幾眼,示意他莫再生事端。
男子見小娘子關心自己,面上動容,他剛想擺手讓小娘子無需擔心,那小娘子早已轉過頭去,只當無事發生。
書生氣男子怔在原地,面露錯愕,驟然泄了氣。他認命般收好“風九”字牌,爬到一旁歇息。
孫棠棠看在眼里,嘴角挑起戲謔笑意,如此光景,在飯鋪見了不少,想來這男子一心苦讀圣賢書,不曾吃過苦頭。
她開始環顧在場之人。方才縱有練家子想上前,也被同伴拉住,看來大多數人都不好惹。
趁還有一炷香,得摸摸在場之人的底細。
旁人估摸著也抱了相仿的念頭,短短幾息,好幾人跟前又圍滿了人,同搜身前一樣。
不用猜,小娘子們圍得最多的,便是陸歸臨那處。
孫棠棠只當他是陌路人,扭過頭來不再多望。
思索片刻,她朝方才那中年女子介紹了自己的名姓:“不知姐姐如何稱呼?姐姐也是一人來比試?”
那中年女子眸中帶笑,號牌在手中翹起:“原是棠棠妹子。我姓蒙名青露,妹妹亦可喚我“雷四”。我自是……一人來的。”
孫棠棠瞧著號牌,顯出詫異之色,錯過了蒙青露有意無意往男子床榻那邊瞟的一眼。
她只道蒙青露不拘小節,若是換了旁的風情萬種之女子,拿著個“雷四”的號牌,恐怕沒什么好臉色。
可蒙青露仍舊笑意盈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