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寄月卻最聽不得旁人罵他,一不做二不休,他索性推開陸歸臨,上前幾步:“本公子看你們不是江湖中人,別隨便遇到個殺人不眨眼的狂魔,就急著喊大俠,小心他拿你們回去喂狗!”
不待那幾人還嘴,江寄月捋起衣袖,一手叉腰,大有街頭無賴吵架的架勢:“你們可知,三年前,窯州城外秦家劍派,就因為一場誤會,被你們所謂葉大俠的主子,屠磊洋屠掌門,派人滅了全家上下百余口。那死法,嘖嘖嘖,可不是什么話本里面說的,一場大火或是一人一刀那么痛快。”
江寄月刻意頓了頓,放低聲音,裝出渾身痛苦之像:“那秦家滿門,老少婦孺,都如今日這大漢,被擊后當時沒什么異樣,第二日卻癱倒在床,忍著骨肉生剝之痛,活生生痛死?!?/p>
“算了,跟你們說你們也聽不懂。骨肉生剝,什么意思,你們懂嗎?沒有麻沸散,你的手指頭里的骨頭,和肉分開了,你什么東西都拿不起來!”江寄月起了玩心,竟是演了起來,“就算碰到最軟的絲綢,還是覺得好痛好痛?!?/p>
陸歸臨不動聲色往邊上挪了一步,環顧四周,想同江寄月撇清干系。
“這什么公子哥,分明是個瘋子?!?/p>
“可是窯州秦家,我聽說過,三年前確實被滅門了?!?/p>
“那有什么,江湖恩怨,不都是這樣嘛。也不一定是他說的這般死法。就算真有錯骨掌,那葉大俠和他的主子,難道就那么巧,真是那什么,什么門的?”
人群里議論紛紛,那個被葉恒用了錯骨掌的大漢,狐疑地盯著江寄月,他靠在墻邊,小心摸著自己的關節,一股說不上來的奇異之感,傳遍全身,再細細感受,那股感覺稍縱即逝,好似幻境。
“這位公子,你所言可是真事?我當真,沒救了?可是眼下我確實沒什么不舒服?!贝鬂h轉動手腕腳腕,不似有異。
“我還不屑撒謊!”江寄月沒好氣環視一周,見大家伙面露質疑,他面上悻悻,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。
許是因為蒙青露小心翼翼,孫棠棠倒信了八九分江寄月所言。再看他身側的陸歸臨,雖不愿與瘋癲狀的江寄月為伍,但那副樣子,明顯也是知道什么。
江寄月裝得甚是駭人,孫棠棠不自覺摸了摸小臂,隔著衣料,也好似摸到一陣涼意。
“算了,本公子懶得費口舌?!苯脑滤χ滦洌泻絷憵w臨往園子里去。
眾人見沒了熱鬧看,開始琢磨組隊之事。不少人圍向葉恒,熱情似火,葉恒惱羞成怒,還欲動手,屠磊洋呵住了他。
“掌門!是小的無用,擾了掌門清凈。”葉恒低頭大聲道。
饒是如此,周遭之人聲量不減。
“無妨?!蓖览谘筇ы?,淡淡掃視眾人,“本座只說一遍,你們聽好了。那位公子所言不虛,窯州秦家滿門,正是本座派人所為。這個多管閑事之人,最多能再活三日?!?/p>
他上前一步,運了內力,周遭好些人被震得接連后退,原本不信邪的諸人,甚是惶恐。
“你,難道……”
孫棠棠皺起眉頭,明明葉恒不肯承認,怎的這位屠掌門又一口應下。
“本座最見不得無用之人。若不是逐勝坊規矩所迫,你們這些螻蟻,早就不知被本座碾死多少次。現下你們要追隨本座,也可以,但凡尋到有燈謎的燈籠,都拿來給本座過目。若有三心二意者,便如那多管閑事之人。”屠磊洋聲音不大,卻有一股莫名威壓,震得周遭之人,頭痛不已。
見那些螻蟻半信半疑,屠磊洋冷笑一聲,看向中掌的大漢:“你試著將內力同時驅至四肢,就知此掌奧秘?!?/p>
大漢眉頭蹙起,閉眼催動內力,幾股鉆心之痛,如潮水般將他淹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