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錦眼尾輕輕一抬,握著扶手優雅地逐級而下,朝他步步接近,清潤黑眸里漾開一絲極淡的笑意。
她好奇地問:“剛才不是跟顧明爵爭得你來我往,怎么現在又成悶葫蘆了,和我找不到話說么?”
宋錦在男人面前站定。
放緩語調,溫和卻清晰地喚道:
“裴同學。”
這個稱呼很尋常。
卻像是一滴清泉悄然滴落進裴懷清的心田。
霎時激起層層漣漪。
兵荒馬亂,潰不成軍。
“……我以為你拒絕補習,是不想和我再有來往?!?/p>
或許是喝了酒的原因,男人的喉嚨有些發干,就連清冷沉靜的嗓音都染上幾分喑啞音色。
宋錦笑了一聲,溫聲解釋:“你是不是忘了?我從來不聽課,不寫作業,考試只做選擇題,因為亂涂也可以得分?!?/p>
她天生過目不忘,東西一學就會,中學課程對她來說就像1加1等于2,聽課和刷題沒有任何意義。
但是系統約束她無法跳級,必須做一個“愚蠢的惡毒女配”。
她只好做一個不學無術的人了。
裴懷清的眸色微微一黯。
原來是這樣,是他多想了。
她總是這樣若即若離。
他總是這樣患得患失。
曾經的他不是什么叱咤商圈身價千億的科技巨頭,只是一個家境清貧的窮學生,所有學費都靠掙獎學金來補。
他有個好賭且家暴的爸。
有個病重且溫柔的媽。
有一天,夜雨磅礴,少年為保護母親挨了父親一玻璃瓶,頭部流血倒在地上,鮮血順著雨水淌了一地。
宋錦來送少年落在她包里的作業本,目睹這一幕。
她揮手,保鏢上前將施暴者摁在地上,呼叫救護車。
黑傘下,女孩輕聲吩咐:“請江城最好的律師。”
打離婚官司。
送人入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