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廂門關上的瞬間,隔絕了外面的靡靡之音,只留下刺鼻的血腥味和一片狼藉的奢華。
韓小苗緊繃的神經驟然一松,差點脫力。
她低頭看向林夕,手帕上的血似乎止住了些,但他的臉色蒼白得嚇人,眼神不復平日的清明銳利,蒙上了一層厚重的、水汽氤氳的迷蒙,呼吸間帶著濃重的酒氣。
他高大的身軀微微晃了晃,重量更多地壓在了她扶著他的手臂上。
“夕?能走嗎?”
韓小苗的心揪得更緊了,聲音放得極輕極柔,帶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。
林夕沒有回答,只是極其輕微地點了下頭,動作遲緩。
26%的腦域此刻仿佛被粘稠的酒精和生理性的排斥徹底拖入了泥沼,運算遲緩,指令模糊。
身體的沉重感和頭部劇烈的昏沉感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襲來,幾乎要將他淹沒。
韓小苗咬咬牙,幾乎是半扶半抱著他,艱難地挪出包廂,穿過那條光影迷離的猩紅走廊。
高跟鞋踩在地毯上,發出沉悶的聲響,每一步都異常沉重。
林夕的腳步虛浮,高大的身軀大部分重量都倚靠在她身上,那灼熱的體溫隔著薄薄的衣衫傳遞過來,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陌生感。
推開私人休息室厚重的門,韓小苗幾乎是耗盡了力氣,才將林夕小心地扶到那張寬大柔軟的床上。
他沉重的身體陷進柔軟的床墊里,發出一聲模糊的悶哼,眉頭緊蹙,似乎連維持清醒都極為困難。
韓小苗顧不上喘息,立刻沖到洗手間,擰了一條溫熱的濕毛巾。
她回到床邊,動作是從未有過的輕柔,小心翼翼地擦拭著他臉上殘留的血跡。
溫熱的毛巾拂過他高挺的鼻梁、冷峻的唇線、沾著血的下頜。燈光下,
他的睫毛很長,在蒼白的臉頰上投下淡淡的陰影,那毫無防備的脆弱模樣,像一根針,狠狠刺進韓小苗心里最柔軟的地方。
那點因他冰冷目光而產生的狼狽和畏懼,早已被洶涌的心疼取代。
“難受……”
林夕的薄唇微微翕動,發出模糊不清的囈語,聲音沙啞低沉。
韓小苗的心猛地一顫。
她看著他身上那件被鼻血和酒漬沾染的、價格不菲的白襯衫和西裝外套,猶豫了僅僅一秒。
然后,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,她伸出手,帶著微微的顫抖,開始解他襯衫的紐扣。
一顆,兩顆……
指尖不可避免地觸碰到他頸下滾燙的皮膚,那灼熱的溫度讓她指尖發麻。
隨著紐扣解開,壁壘分明的胸膛和緊實的腹肌一點點暴露在昏黃的燈光下,蜜色的肌膚因為酒精和不適泛著淡淡的紅暈。
韓小苗的呼吸不由自主地變得急促,臉上也飛起不正常的紅霞。
她強迫自己移開視線,專注于幫他褪去束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