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西幫的覆滅,像一滴冷水滴入滾油,
在上海灘底層江湖短暫地激起一片嘩然,隨即又迅速被更多的混亂和利益爭奪所淹沒。
二十幾個混混,連同頭目張天虎,全都成了只能靠輪椅或拐杖行動的殘廢。
他們被連夜送進郊區的私人小診所,草草處理了斷骨,甚至不敢聲張。
張天虎躺在病床上,四肢打著厚厚的石膏,劇痛和恐懼日夜折磨著他。
他比誰都清楚,這件事必須爛在肚子里。
一旦說出是替紀家辦事才招來這滅頂之災,紀家為了撇清關系,絕對會讓他們這些廢人徹底閉嘴,永遠消失。
現在只是殘廢,至少還能留著命回老家。
“虎哥……咱們……”
一個同樣斷了腿的心腹,哭喪著臉,聲音顫抖。
“閉嘴!”張天虎忍著劇痛低吼,
“收拾東西,等能動了,立刻回修水!媽的,這上海……不能再待了!”
回江西修水老家種田——這是他們能想到的唯一出路。
那個以出產“打工妹”和“混混”聞名、民風彪悍甚至在某些方面堪稱墮落的縣城,
或許才是他們這群殘廢最后的容身之所。
至于報復?
他們連想都不敢想,那個頭套男人如同夢魘,帶來的恐懼早已深入骨髓。
江西幫的威脅,暫時清除。
但林夕的怒火,遠未平息。
紀止淵,紀舟野。
這兩個名字,如同刻在他心中的毒刺。
僅僅是打斷手腳,太便宜他們了。
他要讓他們付出更漫長、更痛苦的代價——在床上毫無尊嚴地躺滿至少一年,嘗盡苦楚,也為他們歹毒的心思贖罪。
殺人?那是最后的手段,且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。
他要的是懲戒,是折磨,是讓紀家這兩個第三代繼承人暫時成為只能喘氣的廢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