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(dāng)晚,林夕留宿在了李家這棟沉淀了數(shù)百年歷史的深宅大院里。
李憐月將他安頓在自己和姐姐閨房隔壁的一間雅致客房。
大家族規(guī)矩多,即便心中再不舍,李憐月也不能留下過夜,她只是借口交代些事情,在林夕懷里靜靜依偎了片刻。
“夕,謝謝你……”她將臉頰貼在他溫?zé)岬男靥牛曇糨p柔卻充滿了真摯的感激,
“謝謝你讓姐姐回來。看到她和家人冰釋前嫌,我心里……好像一塊壓了十幾年的大石頭,終于被搬開了。”
姐姐的回歸,對她而言,如同一次精神上的新生,連帶著看向林夕的目光,愛意也愈發(fā)濃烈深邃。
然而,現(xiàn)實的枷鎖依然存在。
她想起自己身上那份與從小定下的薛驚蟄的婚約、雖未正式立約卻在圈內(nèi)人盡皆知的“口頭婚約”,心中便泛起一絲苦澀和濃濃的愧疚。
世家大族的臉面重于一切,即便是口頭約定,也需鄭重對待,不能輕易反悔,否則便是打了兩家的臉。
她一直在尋找一個妥善的契機(jī),既能解除這份束縛,又不至于讓兩家關(guān)系破裂,但這需要時機(jī)和策略。
“夕,對不起……我和薛家那邊……”她抬起眼,眸中帶著歉意和無奈。
林夕用手指輕輕抵住她的唇,搖了搖頭,眼神理解而包容:“不用說,我明白。我們有時間,不急。”
他的體諒讓李憐月心中更加柔軟,她主動踮起腳尖,送上了一個極盡溫柔、帶著無盡眷戀與補(bǔ)償意味的深吻,良久才氣息不穩(wěn)地分開,臉頰緋紅地低聲道了,轉(zhuǎn)身回了自己房間。
送走李憐月,林夕躺在床上,先給遠(yuǎn)在上海的白潔和在劉家的女兒白潤顏分別打了電話。
聽到電話那頭白潤顏歡快的聲音,講述著在劉家和洛云淺一起的趣事,他這才徹底放下心來,耐心地聽著,柔聲叮囑了好一會兒才掛斷。
夜深人靜,就在林夕準(zhǔn)備熄燈入睡時,房門再次被輕輕推開。
洗漱完畢的李憐曦,穿著一身素雅的棉質(zhì)睡裙,如同月下幽蘭般悄然走了進(jìn)來。
經(jīng)過這一天親情的洗禮與心靈的釋放,她整個人仿佛都煥然一新,眉眼間的憂郁被一種柔和的光彩取代,肌膚透亮,比往日更添了幾分驚心動魄的美艷。
她像只尋求溫暖的小獸,悄無聲息地爬上床,熟練地擠進(jìn)林夕溫暖的懷抱,將臉深深埋在他頸窩,貪婪地呼吸著那令她無比心安的氣息。
“夕……”她聲音帶著一絲激動后的微顫,主動吻上他的唇,帶著劫后余生般的熱情與感激,
“謝謝你……如果沒有你,我不知道還要多久,或許一輩子都沒有勇氣踏進(jìn)這個家門……今天,我感覺像做了一場美夢,心里從沒有這么輕松過……”
巨大的幸福過后,往往伴隨著患得患失的忐忑。
她抬起水潤的眸子,不安地問:“夕,你以后……不會離開我的,對嗎?”
她害怕這來之不易的幸福只是鏡花水月,害怕一覺醒來,又變回那個獨自在上海舔舐傷口、與家人隔閡深重的李憐曦。
林夕緊緊摟著懷中這具溫軟豐腴、散發(fā)著淡淡馨香的嬌軀,心中充滿了憐愛。
初見時,或許有被其美貌與風(fēng)韻吸引的原始沖動,但相處日久,他越發(fā)深刻地感受到這個女人的美好——她的溫柔、她的賢惠、她的善良、她那能撫平一切焦躁的體貼入微,都讓他深深著迷,欲罷不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