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一晚的喧囂與暗涌,隨著晨光熹微而漸漸沉淀。
林夕在和平飯店套房里醒來,身邊是依舊熟睡的李憐月。
她像只尋求安全感的貓咪,蜷縮在他懷里,昨夜動情時的熱烈與纏綿仿佛還留有余溫。
她曾意亂情迷地想要將自己徹底交付,但林夕守住了底線,既是尊重當初“新婚之夜”的承諾,也是因為……他心底那絲因周妍而起的、難以言喻的煩悶與疏離。
他輕輕起身,沒有驚醒她,洗漱后悄然離開了酒店。
打車回到周妍的公寓,已是日上三竿。
屋內靜悄悄的,空氣中還殘留著她常用的那款香水的淡淡尾調,但屬于她的生氣已經散去。她應該早已去上班了。
林夕站在客廳中央,環顧這個他來到京城后第一個稱之為“暫居之地”的地方。
整潔,溫馨,帶著周妍獨特的品味,也承載了他們之間許多不足為外人道的親密瞬間。他在這里療愈過來到京城后的部分孤寂,她也在這里給予過他毫無保留的溫暖。
但他知道,是時候離開了。
他的行李本就不多。
一個行李箱,便足以裝下他所有的私人證件、護照和一些緊要物品。
至于周妍給他買的那些價格不菲的衣服,他一件未動,整齊地掛在衣帽間里,仿佛他只是臨時出門。
最終,他只帶走了最初來到這個世界時,那套在酒吧一夜情后,屬于他自己的、帶著最初印記的普通衣物。
他找來紙筆,沉吟片刻,寫下留言:
「周妍:我打算在外面看看房子。女兒和朋友們來京,總需個落腳處,一直住你這里,終究不便。感謝這些時日的收留與照拂。珍重。林夕」
言辭簡潔,理由充分,語氣溫和卻帶著明確的告別意味。
他沒有質問昨晚,也沒有流露情緒。
他理解她的身不由己,也看清了自己在她人生棋局中的位置——一個意外的、見不得光的變量。
她尚未決定自己的前路,他不能,也無權替她做主。
每個人的命運,終究需要自己把握和抉擇。
搬離,是他能給她的,最大程度的體諒和不打擾。
畢竟,她是他來到京城后,第一個真正親密的女人,并將最珍貴的清白之身給了他,林夕并非鐵石心腸。
拉著行李箱走出公寓大樓,陽光有些刺眼。
他在京城朋友不多,能信任且有能力辦這種事的,似乎只有劉勇。
電話撥通,劉勇那邊聲音嘈雜,似乎已經在忙碌。
“勇哥,是我,林夕。想麻煩你個事,幫我看看公司附近有沒有拎包入住的別墅,我想買一棟,以后家人朋友來京也好有個住處。”
“買房?好事啊林哥!”劉勇一聽,立刻來了精神,“包在我身上!你給我個定位,我馬上來接你,帶你看幾處好的!”
不過半小時,劉勇那輛拉風的百萬跑車就停在了林夕面前。
他看到林夕腳邊的行李箱,眼中閃過一絲驚訝,但混跡圈子多年的精明讓他沒有多問,只是利落地下車,幫林夕把箱子放進前備箱。
“林哥,你這是……從酒店搬出來了?”上車后,劉勇還是沒忍住,試探了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