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空陰沉沉的,看著要下雪的樣子。
顧溪手里揣著先前在招待所灌的熱水袋,看了看身邊的兩個妹妹,將脖子的圍巾解下來,系到徐懷生脖子上。
對這個最小的妹妹,她習慣性地多照顧幾分。
“大姐,你自己圍著,別冷到了。”徐懷生忙將圍巾解下來,踮起腳重新圍到她姐的脖子上,“我的身體結實,好著呢,你別生病了。”
看大姐還要抱熱水袋,就知道她有多畏冷。
雖然她也覺得現在挺冷的,但遠沒有大姐那么怕冷。
徐愿生也說道:“大姐,你自己圍著,不用給懷生,我們不冷。”
現在還沒到下雪的時候呢,她就畏冷成這樣,可見這身體不怎么健康。
徐愿生總覺得大姐的臉色不太好,沒什么血色。
以前在徐家屯時,因為大姐的皮膚黑,那時候她只覺得大姐瘦得厲害,因為大姐太能干,沒有覺得有什么。
如今她的皮膚變白了,很容易便能看出她的臉色白得沒什么血色。
或許也是現在年紀漸長,徐愿生懂得更多,終于明白,其實以前的大姐的身體根本就是不健康的,干不完的活,休息不好,長年累月忍饑挨餓,營養不良,怎么可能健康?
只是那時候沒有條件,就算大姐的身體不舒服,大多時候她都是忍下來。
不忍著有什么辦法?誰會心疼呢?
想到這里,徐愿生心里悶悶地難受。
說到底,這是徐家欠她的。
雖然抱錯的事和徐家無關,可是徐家確實沒有好好地養她,甚至在她離開后,還貪心地拿了那么多錢。
顧溪見她們堅持,只好將圍巾重新系上,說道:“今天在百貨大樓買了些顏色好看的毛線,回去我給你們一人織一條圍巾。”
她發現兩個妹妹沒有帶圍巾過來。
說起圍巾,徐懷生突然悶悶不樂。
在顧溪問她時,她扁著嘴委屈地說:“去年冬天,大姐給我們寄的圍巾,后來媽趁咱們不注意,將圍巾拆成毛線,織成毛衣給徐寶生。”
徐寶生是徐大貴夫妻唯一的兒子,是家里的寶貝蛋。
當時發現大姐寄給她們的圍巾就這么沒了時,徐懷生忍不住哭了。
顧溪沒想到還有這事,雖然時間久遠,不過她記得自己上輩子學會織毛衣后,確實給身邊的人都織了毛衣、毛褲和圍巾等,沈家人、顧家人都有,還寄了兩條紅色圍巾到徐家屯給兩個妹妹。
但圍巾被何桂花拆成毛線這事,她們沒和她說。
顧溪正要安慰委屈的妹妹,就聽到徐懷生說:“二姐發現這事后氣壞了,直接拿剪刀將媽織了一半的毛衣剪掉了。”她看向徐愿生,“媽為這事氣得不行,還拿扁擔打了二姐。”
顧溪嚇了一跳,她知道鄉下人要是氣急時,真的會抄起扁擔就打人的,腦殼都能打破。
她忙問道:“愿生,沒被打傷吧?你干嘛拿剪刀去剪?就不能偷偷地丟掉,不讓他們知道嗎?你以前可不會干這種傻事。”
徐愿生是個機敏的,從小就懂得看人眼色,心知反抗不了長輩,干壞事都是暗著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