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雪徹底停了,但化雪時的寒意更甚往昔。徐諾這幾天一直覺得小腹隱隱墜脹,腰也酸軟得厲害,只當是連日勞累加上寒冷所致。
這日清晨,她剛從雷溫暖的懷抱里惺忪醒來,準備起身,身下卻突然感到一股熟悉的、久違的熱流涌出。
她動作一頓,心里瞬間明了——得,親戚來了!
短暫的錯愕后,徐諾迅速冷靜下來。穿越過來忙于求生,差點忘了這茬。尷尬?不存在的,在生存面前這都是小事。關鍵是得趕緊解決實際問題。
她麻利地掀開狼皮起身,腦子里飛快盤算著可用材料。眼下條件艱苦,能找到柔軟吸水的苔蘚應急已經算不錯了,但這玩意兒肯定不如棉花舒服透氣,也不是長久之計。等以后站穩腳跟,必須得想辦法找到類似棉花的植物,或者試試看能不能搞出最原始的紡織,弄出點布來,那才叫真正解決問題。現在,只能湊合。
這時,雷也醒了。幾乎是在他意識回籠的瞬間,那遠比人類敏銳的狼族嗅覺,便捕捉到了一絲極淡的、陌生的血腥氣。這氣味并非來自外傷,也不同于獵物或戰斗時的鐵銹味,它更隱晦,卻帶著一種……奇異的、難以言喻的吸引力,仿佛某種信號,直接撩動了他血脈深處最原始的弦。
與此同時,空氣中似乎還彌漫開一種極其細微的、若有似無的甜香,與他認知中任何雌性發情期的氣息都不同,不濃烈,卻絲絲縷縷地纏繞過來,讓他的心跳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,血液流速隱隱加快。
他幾乎是瞬間就徹底清醒了,琥珀色的狼眸在晨光中銳利地鎖定了正要起身的徐諾,眼神里充滿了警惕、困惑,以及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躁動。
“你受傷了?”他的聲音帶著剛醒的低啞,卻繃得很緊,身體也下意識地坐直,呈現出一種戒備的姿態,仔細在她身上搜尋傷口。
徐諾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緊張搞得一愣,順著他的目光低頭看了看自己,隨即反應過來。哦,對,獸人嗅覺靈敏,他肯定是聞到了。
“沒受傷,”她擺擺手,語氣平常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,“正常現象,每個月都有這么幾天,排點廢血,對身體有好處。”她試圖用最樸素的唯物主義觀點解釋。
“排血?”雷的眉頭擰得更緊了,眼神里的困惑更深。在他的認知里,流血就意味著受傷、虛弱和危險。每個月都流血?這聽起來簡直不可思議,甚至是可怕的。而且,那若有若無的甜香又是怎么回事?
看著他依舊緊繃甚至更加嚴肅的神情,徐諾嘆了口氣,知道跟一個獸人直男解釋女性生理期有點超綱了。她索性直接點明:“就是雌性成熟后的一種生理周期,代表能生崽了。懂了不?沒事,過幾天就好。”
“生崽……”這兩個字像是一把鑰匙,瞬間打開了雷認知中的某個開關。他猛地記起部落里年長雌性偶爾的提及,關于雌性成熟、關于繁衍的信號……難道就是這種帶著特殊氣味的……排血?
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徐諾身上,之前的警惕和困惑逐漸被一種更深沉、更復雜的情緒取代。他看著眼前這個雌性,她如此坦然地說著關乎繁衍的大事,臉上沒有半分羞澀或脆弱,只有一如既往的務實和冷靜。那股縈繞在她周身、獨屬于此刻的微妙氣息,與他血脈中躁動的本能相互呼應,讓他喉頭發緊。
他沉默下來,不再追問,但眼神卻像黏在了徐諾身上,那目光灼熱得幾乎要將她穿透。
徐諾沒空理會他復雜的心理活動,她現在有更緊急的事情要處理。指定沒棉花了獸皮都少的可憐“我得去找點柔軟吸水的苔蘚,你知道哪兒有嗎?要干凈點的。”她一邊說著,一邊快速系好獸皮衣裙,準備行動。
雷深吸一口氣,強迫自己壓下翻騰的思緒和本能。他站起身,高大的身影在洞穴內投下陰影:“我知道。外面冷,你……別亂動,我去。”
他的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決,甚至比平時更顯強勢。說完,他深深看了徐諾一眼,那眼神復雜難辨,隨即轉身快步走出了山洞,背影竟帶著幾分倉促。
徐諾看著他消失的背影,眨了眨眼,后知后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臉,小聲嘀咕:“咋回事?眼神怪嚇人的……難道獸人對這個特別忌諱?”
她搖搖頭,把這些雜念拋開,開始在心里默默計算周期,并規劃著后續如何改進衛生用品。務實,永遠是第一位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