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茂文和江惠君對視一眼,相顧無言。
這樁婚約,明顯是由沈家主導,顧家根本作不了主。他們幾時結婚,由沈家那邊決定,萬一他們去提了,沈家以沈明崢在部隊忙為由,沒空回來結婚,多尷尬啊?他們不想在沈家人面前丟臉。
“確實,這事還是提一提吧。”江惠君說道,“溪溪都二十歲,要是她不去上大學,那不如先結婚,等婚后再找工作。”
結了婚,就是別人家的孩子,到時候她也不好天天回娘家鬧騰吧?
這么一想,江惠君頓時覺得輕松起來。
顧茂文也是這么想的,點了點頭,決定改日抽個時間給沈家遞個話,問問這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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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茂文在家休養了兩天,覺得腰沒那么難受,又回去上班了。
接下來的幾天,顧家依然不安生,每天都要鬧出點動靜。
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,顧遠輝臉上的傷還沒好全呢,膽子又肥起來,居然敢將顧溪曬在院子里的衣服丟在地上。
若是以往,顧溪會默默地撿起來重新洗一遍。
現在嘛,根本不慣著他,將人揍了一頓,然后逼著他將衣服洗干凈,并且表示,以后家里人的臟衣服都由他來洗。
顧遠湘原本猶豫著要不要勸,等聽到顧溪的決定,她默默地閉上嘴巴。
最近家里所有的家務都是由她來做,她才知道原來家里的事情那么多,做完這些有多辛苦,以前顧溪是怎么將它們打理得井井有條,絲毫不顯忙亂的?
特別是洗全家的衣服時,每次洗完都腰酸背痛,讓她覺得這個暑假實在太難熬了,巴不得趕緊開學,好躲到學校里,不用再干這些。
顧遠輝是個挨打不記數的性子,不過也架不住打得太多了,他終于長點教訓。
許是鬧騰得久了,就連家屬院都知道顧家最近不安生,特別是有個嘴碎的鄰居黃老太喜歡窺探左鄰右舍,但凡有點風吹草動,都會被她大嘴巴說出去。
顧茂文夫妻每每聽到一些關于自家的流言,臉上臊得慌,又氣又急。
最讓他們受不了的,還是那些關于他們喜歡給別人養孩子之類的話,甚至還說他們虐待親生女兒,讓顧溪給他們當牛做馬,伺候一家子……
每次他們都是青著臉回家。
回到家,看到罪魁禍首的顧溪,越發的生氣,想罵人嘛,又罵不過她,畢竟她真的是懂得怎么扎心怎么來——雖然在顧溪看來,她只是實話實說,然而往往實話才是最戳心的;打更不可能了,顧家沒有打孩子的傳統,就算要打,顧溪也不會站著給他們打,反而會直接打回去。
打不得,罵不過,那怎么辦?
明知道顧溪就是仗著他們好面子,可著勁兒地折騰,但他們永遠不可能將她做的事往外說,顧家丟不起那個臉,只能硬生生地忍下,甭提有多難受。
這日,顧溪在廚房喝水,聽到敲門聲,去打開門,見到門外站著一群半大的少年人,是家屬院里和顧遠輝玩得好的同齡人。
看到他們,顧溪的眸光微動。
少年們一個個笑嘻嘻地和她打招呼,“輝子他姐,我們來找輝子,他在家嗎?”
顧溪的目光一一掠過他們的面容,眸心深處有什么彌漫,平靜道:“在的。”
說著側身,讓他們進門。
這些少年人和顧遠輝玩得好,常來顧家找人,絲毫不將自己當外人,進門后直接去敲顧遠輝的房門。
很快,一陣陣驚呼聲響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