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日后沒多久,許渺又來了月經。興許是因為那天受了刺激,這次的生理期格外難以忍受。她去藥店買了瓶止疼藥,回到房間正好遇到來打掃衛生的阿姨。
想起那天顧萬羈說的話,許渺從廁所出來后對著阿姨好聲好氣地說道:“王姨,以后進我房間可以不要亂翻東西嗎?”
跪在地板上的阿姨放下手里的抹布,臉上的皺紋攢成了迷惑的表情:“小姐,我沒翻過你臥室里的東西。”
于是詫異的神色轉移到了許渺的臉上,很快擰成了窘迫:“哦…可能是我誤會了。”
許渺知道阿姨沒有說謊的理由,畢竟就算阿姨真的翻了,有顧萬羈在背后,她也無法表示不悅。但是既然阿姨沒有翻過她臥室的東西,印象里她也是收好了保存的。那難道是顧萬羈翻的?
帶著猜想,她推開臥室的門,打開床頭柜的抽屜,里面雜亂無章地堆迭著顧萬羈寫給她的卡片。許渺將卡片盡數拿出,隨后低著頭開始一張一張地整理。目光掃過那遒勁有力的字跡時,忽然頓住了,她下意識用指尖碰了碰紙面,竟抹出一道淺淺的黑痕。
這張卡片上面的墨跡還沒有完全干透。
許渺盯著指腹淡淡的黑印,又看了一眼卡片上的內容【記得按時吃藥】,她想起來這張卡片是上次感冒時顧萬羈留下的。距離今天已經有半個月的時間了,怎么會還沒干透?
除非是新放進去的。
許渺在腦海中將線索串在了一起,隨后將卡片放回抽屜里,連同思緒一起上鎖。
要不要在臥室里安一個攝像頭。她先蹦出了這樣一個念頭,緊跟著的是,顧先生知道了會不會不高興?可是她在自己臥室安攝像頭,有什么好被責怪的?
于是許渺拿出手機開始搜索攝像頭。不過她很快想到了一件事:如果快遞員上門的時候她不在家,那王阿姨或者是司機陳叔叔會先看到她買的東西,甚至更糟糕的,顧萬羈會先看到。
只能拜托其他人幫忙了。可是她并不想讓林知雅或是邱鈺牽扯到這件事,最好找一個認識但又不是很熟悉的人。很快,許渺想到了林知雅的堂哥林漆安。
表明來意后,林漆安一口答應了:“可以啊。”緊接著又問道,“不過你要監控做什么?”
“家里養了只小貓,我想在房間里安個監控,這樣平時在學校也可以看到它了。”不知道為什么,許渺只要不對上顧萬羈,她的謊話總是能撒得很自然。
“既然這樣,不如我幫你挑吧?”幫她挑攝像頭?這樣的確會更安全。林漆安繼續說道:“你只需要付錢就好了。”
“好。”許渺同意了,“但是我只有這個,今天沒帶現金。”她有些猶豫地從包里拿出了那張黑色的信用卡遞到了林漆安面前。
林漆安眼神里閃過幾分驚訝,脫口而出道:“這是你父母的卡嗎?”
父母…“監護人給的。”她實話實說道。
林漆安知道堂妹林知雅就讀的是華高國際部,入學門檻極高,里面大多是一些非富即貴的學生,然而在看到卡面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心頭一震——想要擁有這張卡,持卡人的日均資產至少要在一千萬以上。
但真正讓他覺得意外的,并不是許渺父母的資產規模,而是他們竟愿意把這樣高額度的信用卡,放心交到她手上。
不過顯然,許渺并不知道這些事,她很少在線下使用。平時顧萬羈會在柜子里留一迭現金,也給了她信用卡,但許渺用了好幾年卻還是不知道每個月消費的上限是多少,反正從來沒有超過額度。
“等買到了,我會聯系你。”林漆安收起了粘滯在卡片上的目光,“到時候再支付吧。”
“好,那拜托你了。”許渺接回卡片,拿起吧臺座椅上的書包,又用指尖調整了一下書包帶,推開酒吧的玻璃門走了出去。
林漆安坐在原位,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,隨后仰頭將杯中剩余的酒一飲而盡。
許渺經過門口的車道時,并沒有注意到一旁停著的陌生的轎車。轎車全身漆黑,車窗貼著深膜,藏在陰影里格外隱蔽。
駕駛座上的男人雙眼微瞇,同樣注視著她遠去的背影,直到身影消失在視野里,才緩緩將目光落在門店猙獰的設計上。
【漫坐。】
渺渺,原來這就是你說的甜品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