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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明玉幾乎一夜未合眼,睡得也是斷斷續續,極為不安穩。
昨夜發了這樣的大事,宮中上下各懷心思。
朝食時,她就吃了兩口就用不下了,而這邊皇帝身邊最為得力的太監魏賢,親自前來,見到她便行了禮,身上的拂塵垂落,帶著他那尖細的嗓音飄來,“奴才見過娘娘,陛下有請,勞請娘娘過去一趟。”
燕明玉手中的筷箸也隨之一停。
鳳儀宮外細雨朦朧。
她與李璟玉上次見,已經有半年之久。
最后一次的談話并不愉快。
她佯裝告病不見,他也從未探望過。
此次相見,又是為何?
燕明玉心中泛起了一絲細微的漣漪,少頃,才緩道,“本宮知道了。”
魏賢見她沒有著急起身,眼眸微垂,提醒道,“娘娘現在去的好。”
燕明玉抬眸看他,他面露恭敬之色,瞧不出任何東西,她心頭一緊,放下手中筷箸,“那走吧。”
去往太宣殿,見是燕明玉來了,下人紛紛敞開了宮門。
她進入太宣殿就被溫暖侵身,壓制著咳嗽地癢意,穿過大殿,到了內室,只見那一抹鮮亮的明黃端莊,肅冷,猶如著金柱上的盤龍一般,有俯瞰天下之態。
那熟悉的背影她曾在軍帳中無數次見過,那時他們剛起家擁兵,他忙得腳不沾地。
時常三更還在書案前謀劃著明日之事。
而她那時就宿在軍帳中陪他,挑燈夜讀,侍奉在側。
那時她是他的妻。
如今,他是君,她是臣。
“臣妾見過陛下。”她輕微咳聲,垂眸而道。
那雙闃黑的眼睛終于抬了起來,冷澄澄的目光猶如這沒有感情的燭火,他手上的折子一并扔下,“皇后母家倒是好心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