擺盆很精致,在餐廳的柔和燈光下,每一樣看起來都像是供人觀看藝術品,而不是吃的。
段步周拿了筷子,掃了她一眼就開始吃,陶知南也不跟他客氣,淺嘗了一個被斷頭的蝦,感覺跟平時吃的也沒多大差別。
陶知南沒什么食欲。
餐桌間保持一種淡淡的沉默,顯得她擤鼻涕的聲音愈發明顯,她忍不住找話談。
“這不會是預制菜吧。”不過腦說出這么一句后,她覺得不太禮貌,但想到是他,也就沒那么多顧忌了,連找補的念頭都沒有。
在不禮貌這方面,她認為他應當拔得頭籌才對,即使他開口閉口都客氣地叫她一聲陶小姐,但說話間的高傲可是全然不加掩飾的,冒犯了別人也不察覺,又何曾像她這般自省過?
段步周抬眼向她看過來,“你的嘴吃不出好壞?”
想起什么,恍然道:“忘了,你感冒了,怕是連咸淡香辣都吃不出來。”
陶知南:“……”
這人的狗嘴確實吐不出好話。
段步周仍是不放過她:“肯定是你們昨晚下班不回家,大半夜碰瓷我車的報應。”
說起昨晚的事,是她心虛,那何桃,好像在跟李原分開后就沒個正常的樣子,腦子進水了才會見到車就撞上去。
但是說報應,她可不信。
“是我昨天拍戲吹了點冷風,感冒了。”她是十足十的唯物主義者。
段步周隨意問了句:“還沒有殺青結束?劇組天天在樓下顯眼,員工時不時下去湊熱鬧。”
陶知南不自覺就答了:“組訓是要拍三個月,要到年初才殺青。”
段步周道:“你后面不會還有被拿文件砸臉的戲份吧。”
陶知南本來暫時拋去前塵恩怨隨便聊著天,聽見他舊事重提,手剛要伸出筷子去夾對面的牛腩,又收了回來。
“演戲是我的職業,我拿錢辦事,不管有沒有,都是我該做的。”
段步周打了個手勢,止住這個話題,但那神情語氣,隱隱還是有些不以為然的。
天之驕子,可能確實是看不起像她這種勤勤懇懇戰戰兢兢的人。
陶知南猶如一拳打在棉花上,這人身份地位遠超于自己,自己說這些感動自己的傻話怕是鬧的跟個笑話一樣,只有像她這種需要拼搏奮斗的人才需要喝雞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