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害怕落入獅子的口腹,也害怕被當成獵物來捕獵。
但他也是人,又不是真的妖魔鬼怪,她也覺得這一出莫名其妙,或許從晚餐開始,一切就不對勁了。
她再次抬眼看向他。
那人卻轉過臉去,打發小杜:“小杜,你今晚可以下班了。”
小杜一聽,很有眼色地把車鑰匙留在車上,不該問的一句都沒問,下了車就徑直朝反方向走,先是大步走,后來干脆跑了起來。
陶知南心想,等人走了也好,免得有所顧慮。
段步周收回目光,無聲看她。
陶知南在心里醞釀著如何回擊他,罵人的詞語也想了,最好是一開口就罵他神經,可當觸及他注視著自己,那些話就忘了,開口仍是客氣而有禮貌。
“段總,我們不認為我們的關系好到可以勞煩你送我一趟。”
段步周再次避開了她的問話:“還是住威納酒店?嗯?”
她深呼吸:“你——”
“我們一開始可能鬧的很不愉快,但我這個人其實也沒有糟糕到哪里去。”他微笑而坦蕩:“吃完飯,順路送你一程,是一個紳士應該做的。”
這人夸起自己來,是怎么做到如此的臉不紅心不跳的?
那晚,從她角度來看,從他睜開眼的每一刻,說的每一句話,做的每一件事,于她而言都相當的難堪。
可以說她尼姑做久了,見到男人躺自己身邊難免大驚小怪,但是,他的輕佻和不當回事卻是真的給她重頭一擊,她自始至終認為,他們的關系鬧那么僵,當然是來自于他的嘴賤,而不是她的那一巴掌。
陶知南覺得沒必要跟他爭論了,她直接朝前走,剛好路邊有個空著的出租車馳過,她招手叫停,人鉆進鐵殼子里去。
上了車,遠離那人模狗樣的男人,總算是舒了一口氣。
她報了地址,閉上眼重重地吸氣呼氣。
沒安靜多久,手機上響起來電鈴聲,睜開眼一看,是一個陌生號碼,她憑著直覺,掐斷了電話。
這人,存心是想叨擾她,也就沒有理會的必要。
一路上,那電話再沒來過,但等她從出租車上下來,余光卻瞥見那熟悉的賓利,早已停在了路邊的停車位。
她快步走進酒店,進電梯上樓,一氣呵成。
回到所住的房間,手機鈴聲卻是又響起了。
陰魂不散似的。
她低罵一聲,有了想拉他進黑名單的想法,手指剛要點屏幕,心里又有了其他念頭。
她要罵他一頓出出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