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桃放下手中的化妝鏡,說了句:“缺心眼,你能喝多少啊,能喝白的?”
陶知南不知道怎么就惹她了,她也沒說能喝白的,就說能喝一點。
場務看向何桃:“何姐,你好像也挺能喝的吧。”
何桃直接道:“最近備孕,不喝了?!?/p>
場務一聽她這么說,哪還敢叫她喝酒,不過該交待的還是要說的。
“到時候大家能喝就喝,該敬酒就敬酒,把氣氛搞上去?!?/p>
車子開了約十分鐘,抵達目的地。
導演制片人乘坐的車速度快,早已候在停車場,人下車了,但都沒上去,等人。
陶知南下了車,跟著等,沒等多久,一輛車從幽暗的地下停車場另一端出現。
陶知南轉頭一看,瞥到那熟悉的車標和車牌,愣了愣,呼吸略有停滯,全身不自在。
招待的人居然是那個什么段總,也不意外,能遲到讓人等的主,確實是不太一樣。
賓利的車在一個空車位停下,車子一熄火,李原就帶著人迎了上去。
她遲疑著挪動腳步,跟在導演身后走過去。
車后座門打開,一雙長腿落地,頭探出來,果然是那什么段總,他下了車,從容自然地關上車門。
陶知南下意識低頭不想讓人看到,下一秒覺得不該露怯,仍是強迫自己脊背挺直。
男人掃了一圈在場的人,注意到繃得跟木頭似的她后,叫人捉摸不透地皺了下眉,但視線交錯也就是眨眼之間的事,目光很快移開,跟其他人客套。
“李總,怎么搞這么大的陣仗?”男人對李原說:“不是吃個飯嗎?”
“這些人都是劇組里的同事,顧總你有什么問題盡可以問他們,把他們叫來也是圖個人多熱鬧?!?/p>
“就怕有的人不知道什么情況答不上話啊。”段步周意有所指道,并未特意看場中的任意一個人。
陶知南仍是保持沉默。
李原笑道:“都長了嘴,能吃能喝也能說,怎么會答不上來?”
一行人就這樣邊走邊聊著去坐電梯,電梯空間對于快十個人來說,不算大,可除了導演制片人,人人都主動避開了段步周,進去了都往角落里站,還主動跟段步周隔了起碼兩拳以上的距離,生怕碰到了那人的昂貴的定制西裝,以至于電梯里都快站不下人了。
陶知南最后一個進去,無地可站,想過要不要等下一趟,可那不擺明了她有意躲避,十足的膽小鬼嗎?
其他人也沒說讓她等下一趟,于是仍是一腳踏進去,勉強站在了電梯門前面,身后站著那個所謂的段總。
電梯門合上,短短三樓,卻跟溺水一樣,只覺呼吸困難,導演跟制片人低聲說著劇組的事,何桃問旁邊的人有沒有帶紙巾,她豎耳傾聽,努力分散注意力,可胸腔里的心臟依然是不安分地瘋狂跳動。
她內心里很清楚,這份說不上來的不自在來自于身后人,縱使他一言不發,也沒有任何刻意動作,只是安安靜靜地站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