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子瞬時安靜了不少。
一大桌子的人,都向她看過來,有的想助她一把,笑說:“段總,小姑娘都敬你了,你要是還不喝我就喝了。”
段步周放下筷子,笑說:“我還是第一次見說話隔著十萬八千里的,聲音還小,都沒聽清楚說什么,話就沒了。”
兩人各一張桌子,剛才大家去給制片人和導演敬酒,確實大部分都是拿著酒杯走過去敬的,雖然無果,但好歹都走過場了。
陶知南剛才沒想那么多,而且隔空敬酒的也不是沒有,又不是非要碰杯子,她聲音再細,房間也不大,何至于聽不懂。
她覺得他就是為難她,在諸多雙目光中,她認為沒必要重復,于是拉開椅子,走出座位,徑直朝著男人走去。
走到進前站定,正要舉出酒杯開口時,又聽他說:“你叫陶知南,是吧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
“這名字是不是有什么出處,陶淵明的南山?”
陶知南略一遲疑:“是。”
確實是這樣的,她的名字化用悠然見南山,陶若靈女士當年給她起名,認為陶淵明筆下的南山不一定非特指江西廬山,而是代表一種超脫世俗的精神境界。
我們后人,未必能達到陶淵明的境界,只是讀詩知山,所以用“知”,知道有這么一座山存在,知道陶淵明曾經在勞動歸來后見過日落南山。
不過這些沒必要說,她現在萬般不自在,連說話都伴隨著心率升高,跟他說下去就是為難自己。
“段總,我敬你一杯。”她微笑著,再次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。
段步周把玩著手中的玻璃酒杯,眾人都拿不準他會不會喝下這杯酒。
這時,坐在對面的鄧邊庚忽然回頭,舉起手邊的酒杯,飛快跟她碰了一下:“這杯我替段總喝了吧。”
他動作過快,不止陶知南驚訝反應不過來,連段步周也看了他一眼,那眼神分明在質問他為何要多此一舉。
鄧邊庚說:“我不開車,能喝酒。”
段步周面無表情:“本來就不是你開車。”
今天是司機小杜開的車,現在在外面候著。
陶知南只當任務結束,松了一口氣,趕緊坐回自己座位。
接下來,酒席間依然有種談不成事的感覺,聊事情,確實不是一蹴而就的,現在吃個飯可能就是試探口風和底線,那一開始就要表現的強硬的。
至于后面會怎么樣,陶知南是個小演員,應該是沒有機會得知了。
她裝死般待在角落,吃的喝的都淺嘗了一遍,由于格外緊繃,還多喝了一點飲料,不到半個小時就感覺膀胱漸漸膨脹。
直至她無法忍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