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能是酒喝多了,她內心極其想回復對面一句【元宵節快樂】,字都打出了,無論如何都不敢發出去,于是擱置在一邊,神思恍惚地繼續喝酒。
她趴在桌子上,醉的有些難過,有人過來跟她聊天,她只是應著,那人見她醉的糊涂,左右不離開,坐在她對面,也叫了酒。
陶知南叫他走,他不走。
她把那人當不懷好意的變態罵了一通,在見對面假模假樣變臉后起身離開,離開酒吧后漫無目的的走,雙腳踩在地上,感覺輕飄飄的,跟沒著落一樣。冷風往她臉上招呼,沒有將她吹清醒,反而吹的頭隱隱作痛了。
她是真的醉了,摸索著拿起手機,一股腦地點開最近的短信,本來想把那條短信發出去,但是腦子一抽,改為打電話。
同一時間,明亮的會議室,桌子兩邊人馬你一句我一句,仍舊為工作上的事商討,處理項目上的問題。
忽地,手機屏幕亮起。
正在發言的男人無意瞄了一眼手機,見到那一串熟悉的電話號碼,只是思索了兩秒,便帶著歉意對其他人道:“不好意思,我接個電話。”
未等場上的人反應過來,男人便毅然而然拿起手機離開座位,匆匆地走出了會議室,又走近了一間空著的小會議室。
關上門,面對著那仍然亮著的手機屏幕,手指幾乎是顫抖著滑下接聽鍵。
陶見南那時坐在一花圃的邊上,電話什么時候接通的不知道,當她意識電話接通后,含糊地“喂”了一聲。
“喂,你誰啊?”
沒人回應。
她疑惑地揪著花圃里的花:“怎么都不說話?”
還是沒聲傳來。
她拔高了聲音:“你是變態嗎?”
她的醉態終于引起了路人的注意,有人好奇地向她看過來,目光打量著她。
陶知南是有些醉了,但是作為公眾人物,一言一行都是要注意的,搞不好明日她就因酗酒發瘋,在街頭胡言亂語上新聞了。
內心早已升起不祥預感,提醒著她,就好像真的有這么一個警鈴,與身體融為一體,一有不當就瘋了一般響起。
她下意識把雪帽戴上,自己縮進羽絨服里,稀碎的布料聲在耳邊里放大,以至于她沒有聽清聽筒里傳來的那兩個字。
“是我。”
短短兩個字,卻好像花完了男人所有力氣,再也說不出一字一語,明明剛才在會議室里跟甲方說的頭頭是道,應對有余。
陶知南愣了一下,意識到對面真的回應她后,又已經忘記了字句,那輕聲低語的兩個字,和遠在天邊的聲音,讓她想當然地認為自己產生了幻覺。
實在是醉的難受,她連說話的欲望都沒有,于是有了掛電話的念頭。
“算了,祝你元宵節快樂。”她將心中念念不忘的話吐露出來后,直接掛了電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