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知南相當聽從他的交代,轉頭就跟律師說了,由于實在去不了線下,能不能線上弄一份。
那律師應了聲“嗯”,不再多話,可委托書卻是遲遲不發來。
陶知南當時在片場,心想,這律師估計忘性大,自己發消息過去催促了一遍。
這一催促,對面總算發來了一份文檔。
她下載,粗粗掃了一遍。
見到底下的簽名后,她不敢相信,足足愣了好幾分鐘。
這個Kaden律師,簽名是兩個中文字——聞暉。
對方發了文檔過來后,就一直保持沉默,沒有一個字的消息過來,更沒有催促。
陶知南的心情自然是復雜的,卻比想象中平靜,等腦子里的各種想法平復后,她打了在線電話過去。
在一瞬間,她好像明白了對面為什么只用文字跟她溝通,她起初還比較喜歡這種溝通方式,因為她不懂法律術語,比起聽,看文字反而比較方便。
電話很快接通了,她卻沉默,不知道說什么。
“喂,是我。”對面先開口。
有點陌生的聲音,但還是和記憶中聯系上的,無非是成熟了點,低沉了些,不復少年時的稚嫩。
她張了張嘴,胸口似有百般酸水直往外冒。良久,她才問出一句:“你知道是我吧?”
“知道。”甚至是他主動要來她的案件去做。
陶知南很想叫那邊換一個律師來,然而他都把該做的來工作都做完了,換個人不就是讓別人白白摘桃子嗎?難免有點欺負人了。
于是她把話題收住,使勁咽了咽口水,待心情再平復些后,宛如陌生人一般,說:“公事公辦,沒別的問題就這樣,律師費我會盡快轉過去的。”
她說盡快,當天就把錢轉了過去。
這個小插曲還是打擾了她幾日,在片場都有些魂不守舍。
不過事情過去了許久,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,再跟往前一樣破口大罵,除了證明自己依舊懦弱和不堪一擊,別無他用。
段步周真的要離開西陽了,走之前打電話,想約她出來吃頓飯。
“律師的事,弄完了?”
“嗯,弄完了。”她想到聞琿,聲音都有些喪喪的。
段步周直入正題:“你今天下班早,有空?我訂了一家餐廳。”
陶知南感覺他這個人還是有點過于的自我了,上次見面,她還跟他說裝作陌生人,非必要不見面,他居然還要約她到外面吃飯。
她準備拒絕,對面又說:“一個很小眾的餐廳,顧客不多,包廂,前后進去不會被瞧見的。”
陶知南又改口,“我自己做飯吃,干凈,不想折騰了,你自己吃吧。”
她不管他怎么想的,先掛了電話,當天收工回家,隨便扒拉了劇組的盒飯回去。
哪曾想,剛從電梯出來,見到他抱著手臂杵在她的門口,人都嚇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