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師父這個人設出場少,搞成世外高人那樣子,人物留白,給觀眾留下想象空間。”
“我都拍的差不多了,該遭的苦都遭了……”她頗有意見,生怕他真的贊同制片人的提議。
“那就是不贊同摳圖了。”
陶知南趕緊給自己找補:“要是有需要,我都可以配合的。”
段步周抽空看她一眼,笑道:“你怎么說話一套一套的,考過公還是上學時思想品德學多了?有什么就直說,不想吊威亞就不想吊威亞。”
陶知南沉默,好半晌才開口:“我是不想出事。”
“沒人想出事。”說到這,段步周不免罵道:“這制片人說他組的局有多專業經驗,吊個威亞都出事,安全保障完全做不到位,也不知道開工前檢不檢查,得虧沒出大事……”
陶知南不免悲觀,這可能是命啊。
聊著聊著,車停在了劇組酒店門口。
“到了。”段步周言簡意賅,她看了眼酒店門口,抬手去拉開車門。
段步周見她有些失神,怕是都忘記了衣服,自己也下車,繞到后車廂。
陶知南其實并沒有忘記自己的衣服,見他先她一步,只好站在一邊,等他拿出裝著濕衣服的袋子遞給她時,說:“謝謝。”
段步周瞧她一眼,低聲:“我們之間可以不用這么客氣了。”
陶知南抬起眼,幾乎想脫口而出問他什么意思,又覺得不必問她也大概明白。
段步周見她不說話,笑了笑:“你一直這么呆的嗎?”
她沒有理他這話,拿過衣服后便進酒店了。
劇組里出現了這么個事故,劇組在隔日緊急召開安全培訓,尤其是威亞組的,陶知南作為昨日出事人之一,受到了各種安慰,陶知南已經不記得上一次在劇組受到別人關心是什么時候,真的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。
然而這種待遇也是暫時的,段步周的車子出現在片場后,制片人跟導演幾個人如臨大敵,當即撇下工作,快步上前,臉上堆笑地候著人,生怕他大發雷霆。
段步周昨晚已經跟他說過一次話了,今早過來巡邏,對于制片人的殷勤沒給啥好臉色,在工作中,你越好講話,別人就越會糊弄人,他可不想讓自己的錢被別人糊弄掉。
走到片場中心,在一堆人中找到陶知南,極快地瞥了她一眼,她跟著其他人站在一邊,乖乖地喊他段總。
段步周都略一點頭,并不多說什么。
陶知南局促不安站在一邊,心想他真是她見過走劇組最勤的人,還派了個律師來駐守,這么上心的投資商,劇組就算真想明修暗道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幾分重量。
段步周轉了一圈便離開了,他走后,眾人松了一口氣,又免不了嘀咕以抒發感情。
“怎么好巧不巧的,出事這天所有人都在。”
“你就慶幸吧,沒出啥大事,要男主真出事了,這能不能拍下去都不知道呢。”
“饒磊老師怎么樣了?”
“沒大問題,受了驚嚇,休息一天,后面這些遠景就盡量替身吧。”
看來即使是受到同一件事,所接受到的關心也完全不同,人與人之間真是完全不同。
彼時,陶知南望著早已平靜如鏡的湖面,心情是久久不能平靜。